哭诉道:“老爷,你们总算是来了,这下我们总算有救了。老爷,我们算是被长毛坑苦了啊!”

    “怎么?长毛在杨舍杀人放火了?”吴超越有些疑惑的张望杨舍镇中情况,却没有看到任何的破坏痕迹。

    “长毛倒是没杀那些泥腿子,就是专杀我们这些地方士绅。”地保哭诉道:“越是有钱的,长毛就敲诈得越多,不给就杀就抢,小的就是家里有三十几亩田,就被长毛硬逼着交了六百多斤粮食和三十多两银子,差点没让小的倾家荡产……。”

    杨舍乡勇的悄悄拉扯让那地保没能把话说完,然后那地保也立即醒过味来,赶紧改口说道:“小的已经倾家荡产,小的已经被长毛害得倾家荡产,家里连锅都揭不开了。”

    吴超越察觉到乡勇的小动作,也明白那地保改口的原因,便说道:“用不着怕,本官是为了剿灭长毛发逆而来,不会向你要粮食要银子,也不会逼着你们地方上捐钱捐粮,去替本官告诉本地百姓,叫他们放心出来耕种劳作,千万别耽搁了农耕大事。还有,我军士卒若有骚扰欺凌百姓者,叫他们也不用怕,可以直接到本官面前告状,本官一定会为他们做主。”

    杨舍地保和几个乡勇全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那地保还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这位老爷,你们真是宁镇守巡道吴老爷麾下的军爷吗?”

    “我就是吴超越。”

    吴超越顺口回答,结果话音刚落,那地保和几个乡勇都已经吓得扑通扑通全部跪倒,那地保还带着哭腔喊道:“吴老爷,吴老爷,小的没骗你,小的家里真被长毛给抢光了啊,小的媳妇也被长毛糟蹋了以后跳河淹死了,吴老爷你如果不信,可以问他们几个,他们几个都可以为我做证啊!”

    几个乡勇全都拼命磕头,附和那地保的话,吴超越则是满头雾水,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怕自己——还好象怕自己去抢他们的家和媳妇一样。最后,还是赵烈文醒过味来,对吴超越低声说道:“慰亭,听说你的世叔刘丽川率军驻守江阴期间,军纪风评很差,看来传言不假。”

    终于醒过味来,暗骂了几句至今下落不明的刘丽川最好是惨死在长江里喂鱼,然后吴超越也没脸对那地保解释,只是问起关于太平军的情况。那地保则战战兢兢的答道:“回吴老爷,听说长毛是在运河西岸立营,东岸没长毛。不过昨天下午的时候,长毛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突然派了些船来杨舍这边,把横河上的两道木桥全给烧了,江阴城里没敢出兵杀他们,小的手下就这么几个保丁,也没敢管。”

    “把桥烧了?”吴超越眉毛微微一扬,然后马上向旁边的吴大赛等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不过横河,继续西进,到江阴南门外再渡横河进城。还有,告诉我们的弟兄,绝对不许践踏农田,违令者,军法从事!”

    吴大赛等亲兵答应,立即飞奔下去传令,旁边的赵烈文却是大吃一惊,忙向吴超越说道:“慰亭,长毛烧毁桥梁,其中虽然必有古怪,但是到江阴南门那里再渡横河,无论如何都比在这里渡河危险,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如何进兵?”

    “惠甫,在战场上最不能做的事,就是敌人希望你做的事。”吴超越回答道:“长毛毁桥,我们想要过河就必须临时搭桥,这点肯定在长毛的预料之中,长毛也肯定会针对这点布置陷阱,我们如果不想中埋伏,唯一的办法就是别进长毛提前布置好的陷阱。走江阴南门进城确实更危险,但这点肯定出乎长毛的预料,打乱长毛的部署,对我们反而更为有利。”

    说罢,吴超越还露齿一笑,又说道:“再说了,这里的百姓早就跑得差不多了,我们想在这里搭桥就只能自己动手,在江阴南门外搭桥,有杨文定给我们帮忙,我们可以省出力气来对付长毛。”

    觉得吴超越的话有理,又知道吴超越的战场经验比自己丰富,赵烈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老实跟着吴超越率军开拔。留下那地保和几个乡勇跪在原地面面相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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