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用“格物致知”所建造的坚船利炮,将儒家文化播洒向所有太阳照耀之土地,使孔孟之学引领寰宇,番邦异域皆奉大唐为宗主。

    时至今日,已经有人将“格物致知”称之为“新学”,而以房俊为首、所有注重科学技术应用之人,则被称为“新学派”,以之区别于那些依旧“一本论语治天下”的“守旧派”……

    这是继“文武殊途”之后,又一个“新旧分流”之局势。

    *****

    大雪停了一天,又纷纷扬扬的落下,丝绸古道之上往来车辆小心翼翼、却依旧络绎不绝,并未因年节将至而暂停商贸。

    在大唐,春节并非最为重要的节日,冬至才是。

    自周以来,皆以冬至为岁首,选取一年中“日影”最长的一天,作为新的一年的开始。春节之称古已有之,但是自汉武帝改革历法,制定《太初历》,才将正月初一定为一年之始。

    但在民间,冬至这个重要节日却一直延续下去,即便是在大唐,冬至的假期也比春节要多。只不过官府记事、运转皆以春节为年首,春节的重要性才慢慢增加……

    所以对于商贾来说,即便是在春节,也有很多没有返乡过年。

    除夕傍晚,安元寿一行抵达姑臧城外。

    看着远处壮阔恢弘的箭楼、城墙,安元寿叫停队伍,在马车上脱下厚重的棉衣,穿上甲胄,将横刀系于腰间,叮嘱车队前往驿站,自己一人在大雪之中向着姑臧城走去。

    一众亲随赶紧阻拦:“大帅此去为何?”

    安元寿沉声道:“吾弟身陷姑臧,吾要救之,吾家累世积攒之家财,被歹人侵吞,吾要取回。”

    亲随们吓坏了:“大帅三思,帅府财帛之中发现违禁之物,乃是大帅被治罪之根源,若再去讨要,岂非旧事重提?后果难测啊!”

    “阴氏背弃承诺,无耻之尤,侵吞家财、陷害吾弟,若不能取回,吾何以立足于天地之间?况且安氏此去关中,穷困窘迫,若无财帛傍身,何以重整家业?吾意已决,汝等不必多言!”

    “吾等愿随大帅前往!”

    安元寿摇摇头:“吾一人前去,程咬金总要卖几分面子,即便硬闯阴氏府宅亦不过是私人恩怨,汝等随同则性质大变。去驿站等吾,吾去去就回。”

    亲随面面相觑,不敢阻拦。

    行至城门之前,安元寿驻足停步,仰起头看着漫天雪花之中岿然不动的城楼,心中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这一座安氏居住了几百年的城阙,自今以后、以至余生,怕是再也无机会重新踏足了。

    “何人在此驻足?亮出身份凭据!”

    几个守城兵卒见他身躯魁梧、腰佩横刀、甚至身穿甲胄,赶紧站出来拦阻。

    安元寿站立不动,沉声道:“番和郡公、右骁卫大将军、安元寿,求见卢国公,请诸位传达通禀。”

    几个兵卒吓了一跳,居然是曾经的姑臧之主当面,忙道:“还请郡公稍候,吾等这就前去禀报!”

    随即分出一人骑马回去城内禀报,其余几人则虎视眈眈的盯着安元寿。

    毕竟双方刚刚大战一场,是敌非友,可不敢疏忽懈怠……

    一炷香之后,兵卒骑马返回:“大帅请郡公入城相见!”

    安元寿微微颔首,安步当车,走进姑臧城。

    ……

    大雪纷纷扬扬,街上的行人却不少,两侧商铺林立,各式各样的幌子在风雪之中摇曳,车马辚辚、行人不绝,小贩沿街叫卖,食物的香气充斥在大雪中,令人心神舒畅的烟火气息弥漫开来。

    安元寿安步当车,目光四下巡梭,忽然发现自己虽然生于斯、长于斯,却好像从来都未见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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