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明明知道失窃的圣白树心来自于西尔弗温区的圣殿,而那座圣殿早已失去了它的主人,但他们还是没有阻止谣言的传播。

    他们明明知道这一切与圣女会无关,与琳瑟雅无关,但还是要不顾一切的将污水泼在她们身上,让一个已经失踪的人来背负这一切。

    梅瑞尔已经不相信港口议会会在意区区一个独角兽少女的死活,说不定这一切正是那些人想要看到的。

    她内心中失望至极,害怕关于她的一切会被就此掩盖下去——害怕……自己会永远失去那个真相。

    她犹豫了半响,但咬了咬牙还是不想放弃这个唯一的机会——

    “我,和你们走……”男人看着她,点了点头。……幽冥的声音正将她逐渐拉回现实:“与灾害为伍?不,正相反,我们可不是那些脑袋空空,又容易受人蛊惑的邪教徒——”他摇摇头:“不如说,我们才是正在抵御这场灾难的人,只是抵御灾难本身不像是你们想的那么非黑即白,小姑娘。”可梅瑞尔对那些话充耳不闻,因为她心中已经知晓了那个答案,只是那个答案远并非她所愿。

    无声的悲戚正在少女心中漫流成一条黑色的长河。那河水吞没了一切,只剩下一枚仇恨的种子,正生根发芽,抽出枝丫。

    一缕银色的灰尘悄无声地坠入地面,但男人似乎对这一切毫无察觉。梅瑞尔最后用有些疲惫的声音,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她,做错了什么?”幽冥叹了口气。

    “因为圣白树林掌握着最多的权力,但那位圣女冕下却承担不起相应的责任,这在平日里不算什么,但在灾难之中却是原罪;这并非是一场自救,而是在天平上堆砌砝码,大人物们要考虑的自然更多,明白了么——”

    “这无关乎对错,当人们看到圣树林地这些顽固的旧时代的残余,已经成为了抵抗这场灾难的唯一阻碍,他们会怎么想?”

    “如果你们不消失,更有能力的人又如何取而代之?”

    “而让尸位素餐的人在台上,那么这场灾难就永远也不会结束。圣女会并不是做错了什么,你们只是选错了边,恰好挡住了历史前进的步伐而已。”他走到梅瑞身边,用手勾起她的下巴,

    “去怪那位公主殿下吧,是她为了一己私欲将你们卷进来,而你们,不过是一些牺牲品而已。”他松开手,看着梅瑞尔冷冷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愣了一下。

    他原本以为对方会更绝望一些。绝望是一种很好的养分,有利于他接下来的步骤。

    但他马上摇了摇头,

    “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既然你不愿意合作,我那就只好用别的手段了。”

    “这不怪我,可是你自己选的。”幽冥从怀中拿出一束灰色的水晶,水晶的尖锐的枝杈与少女在记忆之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他举起手,正要将水晶插下去,但正是这个时候——幽冥的动作却僵住了,他震惊地看着少女身后一株灰色的枝丫正越长越高——那枯萎的树丫仿佛毫无生机,但却如同一条蛇一样蜿蜒生长,它越长越大,越长越粗,直至撑开屋顶,分出数不清的枝杈。

    “圣白树心!”幽冥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你一直将圣白树心带在身上!?你——”死疫与圣树就像是两面一体,就像是光与影,一面象征着繁盛与生长,一面象征着枯萎与凋亡。

    当圣白的树心落在灰质的土壤之上时,灰枝也就生根发芽。它迅猛地汲取周遭土地的一切生命力,将星光泯灭成灰,从死寂之中生长出象征着死翳的枝条。

    它正在生长壮大,而少女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它之前,从它身上生长出的枝条一点点将少女吞没其中,那灰色的枝条插入少女的皮肤之下,一点点汲取她的生命与养分——幽冥脸色大变,他当然清楚一枚圣白树心催生出的灰枝至少也是精英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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