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是几个浅浅白白的坑。

    再往上则是琵琶窄窄的颈和撑着弦的头,头两边有着几个如同耳朵一般用来调整音调的轴,轴的边上则是半张微微低垂和泛着些许红润的脸。

    紫色的琵琶映衬着白里透红的脸,在加上欲拒还迎的姿态与内心之中的纠结挣扎,将这个琵琶女衬托的有了十分的姿色。

    两只红色的绣花鞋在衣裙之下挪动,虽然走的不快,但从那里到桌前也没有几步距离,挪了几下之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琵琶女来到跟前,对着白居易已经李成二人福了一福,开口见礼。

    “寒船鄙陋,家夫又远去浮梁买茶,只得由妇道人家来招待两位贵客,怠慢了。”

    “是我等叨扰了。”

    “娘子客气……”

    一番礼让之后,琵琶女落座,将琵琶交与那个青衣婢女,然后和白居易二人说些话,饮用了几杯酒。

    白居易的才学自是不必说,李成也是一个饱读诗书之人,虽然比不上白居易,但谈吐之间也不失风雅。

    琵琶女本身就是在这种场合中长大的,最为熟悉和向往的就是这些。

    只可惜年纪大了成为了一个只忙着赚钱的商人妇,有些时候即便是有心和他谈论一些诗词歌赋舞蹈曲艺,对方虽然也极为捧场作出努力倾听和交谈的样子,可终究不懂行,让她有一种对牛弹琴的挫败和失落感。

    这种感情在心中压抑了很久,在江州这个小地方终究是不能倾诉出来,此时恰巧遇到了白居易这样一位在京城都极为出名的文人,心中自然欢喜。

    即便是心中还是有些纠结和挣扎,可行动却很实诚,不断和他二人说些话,都是她认为的高雅的诗词歌赋这些。

    尤其是白居易,更是每一句都能说道点子上,对于她刚才所弹奏的琵琶曲,有着很深的理解,可以看出,他是真的懂这些,不像是以前遇到的大多数人,不懂装装故作卖弄的说上一番,看似侃侃而谈,实则狗屁不通,令人不齿。

    她一开始还是颇为注意和纠结的,但随着几杯酒下肚和谈意的升起,逐渐自然和放得开起来,甚至于因为这些时日的压抑,要比当初在教坊是更为热烈和主动。

    虽然心中的纠结和对商人的内疚在不停的噬咬着她,可人这种生物,一边愧疚一边做着更为过分事情的例子,实在太多了,有些时候,因为这种愧疚的存在,反而会做出更为出格的事情来。

    王庆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个大约不到三十岁的女子,有些欲说还羞的与白居易两人说着话,感受着她那种难以掩饰的欣喜与兴奋,暗自摇了摇头,觉得什么人玩什么鸟这句话是有一定的正确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