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斥过自己的大小子。

    直到前年,他休假回家,路过私塾,看到自己儿子趴在窗外跟着学堂里的先生一起学习,用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那股认真劲,看的王绍心里发酸。

    特别是见到教书先生在抽查功课时,堂里多半的学子都不会,而自己年仅八岁趴在窗外旁听的儿子却能答出。

    得到先生夸奖自己大小子是个读书的种子后,王绍是既欣慰又无奈。

    当晚上回去,在自己询问起儿子读书的事情时,大小子无意间说出想要读书做学问的目的是当个好官不让自己这么辛苦的时候,王绍的眼睛湿润了。

    自大成家之后从来都没有哭过的王绍,在自己儿子头上摸了两把之后,钻到床上盖着被子流泪半宿的眼泪。

    当天晚上他就做出了要让儿子进学堂的决定。

    即便是明知没有前路,受自己这个当爹的拖累,自己小子不可能坐上官,他还是义无反顾的这样做了。

    大小子的事,一直都堵在王绍的心里,一方面他为自己儿子的优异成绩感到由衷的欣慰,另一方面,这种欣慰又会因为没有前路而变成一种深深的遗憾。

    在闻听了陛下给出的条件之后,王绍当即就在心里下了决心。

    此番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必须要将陛下交代的事情给完成!

    不为升官发财,只为自己家的大小子能够进入国子监!

    前去通报的人终于回来了,身后跟着两个军汉,一人手里提着两个饭桶,另一个手里抱着几个人头大的碗。

    而那王思礼的亲兵,怀里更是抱了一坛子酒。

    王绍往后张望一下,除了这三人之外,并没有见到其他人,心里不由有些发急。

    “老哥,节度使?”

    他站起身来,出声询问。

    “节度使刚刚出去了,我已经派人前去寻找了,估计天黑之前能够回来。”

    王思礼亲兵笑呵呵的说道。

    而后指指两个军汉放在地上打开的饭桶,岔开话题道:“几位弟兄远道而来,一路上辛苦至极,军中简陋,没有什么好东西,几位就将就着用上一些。

    而后好好的睡一觉,养足了精神,节度使也就该回来了,兄弟也好好好的传达陛下旨意。”

    两个木桶,一个装了满满一桶冒着热气的白米饭,另外一个是一桶泛着油花的肉汤。

    木桶掀开之后,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勾动腹中馋虫。

    跟着王绍前来的两个军士已经忍不住的大咽口水,王绍腹中也如同雷鸣。

    他们这一路飞速赶来,早就是又饿又困了,此时有这样的好吃食当前,那种诱惑,根本不必多说。

    “来,先喝点酒水解解乏,润润口。”

    那亲兵已经将酒坛泥封拍开,倒出四碗酒,招呼王绍三人饮用。

    王绍喉头滚动一下,摇头道:“陛下急命在身,未将东西交与节度使手中,不敢饮酒用饭。”

    这亲兵闻言压低声音道:“不知几位兄弟前来,所传达何事?陛下有何圣见?”

    这就是来套话了。

    想起来时陛下所交代的话,已经将河西、陇右方面态度试探出来的王绍,便不再耽搁时间。

    道:“陛下未曾说,只是让某家将一些东西亲自交给节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