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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念头刚生出来,忽然瞧见那斜坡之后有什么东西亮了亮。下一刻,便见两部小屋似的东西驶了出来,表面的蒙皮在日光下闪闪发光——正是披甲车!
跟在那车后的,又有三支十人队的游骑、五支十人队的步卒!
李伯辰只觉心头一寒——看这架势,竟是一个百人队了。配了铁甲车的百人队,即便在无量城的边军中都称得上精锐了,那坡后面竟然还有个前进营!
他忍不住又骂了一声,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难不成都为了隋不休来的!?
方耋该是头一次见这种阵仗,忍不住道:“李将军……那个……是披甲车么!?”
李伯辰眯起眼睛往那两部车上看,沉声道:“是。”
方耋低呼一声:“那怎么办?我们杀过去?”
李伯辰想说“绕过去”。披甲车不是人力能对付的了的,两部车在前,步、骑在后,要杀过去,自己也得挂些彩,何况方耋。但披甲车虽也是以术心驱动,可每部车都有两三千斤重,行动起来是很慢的,倒可以试着绕过去,从左翼或者右翼的骑兵中突破。
可刚要说这三个字,又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儿。
这两部披甲车,行动远比在北原上看到的要迅速,体型似乎也更大。他心中一跳,忙向那车底部看去——不是轮子,而是履带!
他心中一惊,一时间不晓得该说什么好——几个月前在璋城术学遇到隋子昂的时候,他曾说过可以将铁甲车的轮子改为铁质履带。如此不但速度更快,承重力也更强。
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料到术学的人竟真用了他这法子,而且在两三个月间就改制出来了……是因为北边战事吃紧,因而特事特办的么?
如今再看那两部车,速度竟不逊于他座下这白马……这可就大大不妙了!
他一咬牙,忽然勒住马,道:“方耋,把孩子放下来吧。”
方耋愣了愣:“啊?”
此时两翼的骑兵与前方的车马阵都在逼近,李伯辰叹了口气,道:“一会儿刀剑无眼,也不干这孩子什么事。”
方耋略沉默片刻,跳下马,将阿角放在地上。李伯辰看了他一眼,他便又从怀中摸出三个小竹筒,搁在他身上了。
李伯辰也跳下马,道:“你上马。”
方耋一愣:“那你呢?”
李伯辰道:“别废话。你跑得过我么?就是这马也未必跑得过我。”
方耋一咬牙,翻身上了马。李伯辰又道:“你往左边去,不要恋战,冲出去就好。你的修为也不差,只要心里不慌,那些人拦不住你——小心弓弩。”
方耋还想说些什么,但只狠狠点了点头,眼中泛起些水光。
见他这样子,李伯辰到底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一下。这人也真是怪,明明比寻常人更狠辣果决,到了自己面前却又总像个受委屈的晚辈——其实他比自己还要大两三岁吧。
他便在白马臀上狠狠一拍,喝道:“去!”
白马立时往左侧冲出,此刻也又听着一声呼啸利响,是左营中的一架床弩调校好、射来了。
这支弩箭来得极准,直奔李伯辰。其实他闪了身便可躲开,但瞧见身旁地上那阿角,便一咬牙,举刀侧劈。
要是寻常的弓弩,他几乎能在它们飞行的时候将箭支的模样看清楚。可这东西速度奇快,他也只能约略瞧见一道黑影。但忽觉刀上受了一股大力,刀柄与虎口摩擦得火辣辣的疼,随后觉得小臂也被一带,要不是这魔刀出了鞘便不能离手,该立时被击飞了!
可好歹叫这支铁箭偏了偏,砰的一声插在地上,溅起的泥土几乎将那孩子埋住一半。李伯辰回头一看,见于猛已经冲到距自己十多步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