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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出城时,天边刚露出鱼肚白,走的也是昨天清早走过的路。只是昨日隋子昂精神恹恹,如今却神采飞扬,也健谈。待走了一段路,他便开口道:“李将军,说实话,前几天我们之间的过节,到昨夜我才想通。”
李伯辰愣了愣,道:“隋公子指什么?”
“我起初觉得你这人好色贪财,粗俗不堪。可昨夜想到你身上那些伤疤,又觉得正因有你这样的人在北原抵抗妖兽,我们才能过上好日子。”隋子昂叹道,“唉,从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知道魔军突破当涂山了,才意识到我从前真是小看了将军。”
李伯辰不知他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便道:“隋公子谬赞。末将也是得意忘形,实在不该。”
隋子昂摆摆手:“将军知道我也有报国之意,但只是没有门路。我如今是养气境,也算有些力气——哦,对了,将军战功卓著,又是什么境界?”
哦,原来是为了问这个。叶成畴也策马在两人身旁,一直目视前方。但隋子昂问这一句的时候,李伯辰发现他的眼睛微微动了动。他就笑道:“我和隋公子一样,也是养气境。但隋公子修行的是六渎一脉的庙堂之法吧?我修行的则是军中的粗浅法门。虽说是同一境界,但要论根基、论灵力,绝不如公子。”
隋子昂大笑:“将军过谦了。你能在战场杀敌积功至一营统领,手段绝非我可比的。我么,会三四手术法,平日争强斗狠倒是有用,但在战场上,怕是没什么用的吧?”
李伯辰在心里叹了口气,道这人如今对自己起了杀心,说话却好听很多、也实在,真是讽刺。他便忙道:“说来惭愧,末将只懂得一个破军之术。这术法在战场上的确没法用——倘若用了,也就是到穷途末路的时候了。平日里要胜那些妖兽,还是得倚仗术学的兵甲之力。听说隋公子智算无双,可比我一个小小的军官有用多了。”
隋子昂哈哈笑道:“将军这说的什么话?不敢当,不敢当!来,李将军,这位是璋山三老洞的叶成畴法师,仙府就在山中。一会儿我们先去他那里歇歇,再送将军上路。”
叶成畴听了这话才瞥他一眼,微微点头。
李伯辰在心中冷笑,道此上路该是彼上路吧。不过今天倒真说不好谁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