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手援手。李文彦点了点头,让邵德赶快将道士请进来。

    道士头顶三花、脚踏两仪、手持天机卦,飘然若仙般走了进来。李文彦双拳一拱,对其施了一礼。他眯着雀目小眼睛,笑嘻嘻地说道:“道长鹤发童颜,真是神仙中人。”

    道士单手稽了一礼,三人分宾主入了座。李文彦命下人奉茶伺候。道士掀开盖碗,一股沁心入肺的茶香,扑鼻而来。

    他细品之下,赞不绝口。

    李文彦和邵德二人,贼头贼脑的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地问道士:“仙长识得此茶?”

    道士捋着长须,不紧不慢地说道:“此乃武夷岩茶,据说早在西周时期,濮闽族长会盟武王,将其作为贡品进献。此茶未经窨花、茶香馥郁、回味无穷。可分大红袍、名枞、肉桂、水仙、奇种五类。级别不同,茶香迥异。”

    二贼见道士口若悬河,说得头头是道,钦敬之情自添几分。李文彦伸手大拇指,对道士说道:“道长深谙茶道,真是高雅之士。”

    道士连连摇头,口中谦词不断。一番闲谈之后,李文彦话锋一转,步入正题。他那对犀利的绿豆眼睛,像向在道士的内心搜寻一般。他挤眉弄眼,冲着道士嘿嘿一笑,对他说道:“道长,这个贼首叫做马万里,侵扰州府、坑害百姓,如今被道长擒获,您为地方除了匪患。”

    道士心明眼亮,知道李文彦这一番虚情假意的陈词,实为自己粉刷修饰,遮掩自己丑行的罢了。是以他只是虚以应景,点头称是。

    正当道士洗耳恭听李文彦讲述马万里时,一名捕快神情惶急地跑了进来。邵德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左右开弓,劈面给了捕快两个耳光。他恶狠狠地说道:“你像丢了魂一般闯进来,慌慌张张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捕快捂着火辣发烫的脸,对邵德说道:“邵师爷,那个贼人他......他......他快气绝了。”

    李文彦和邵德二人听了此言,均是脸色大变。倘若马万里命丧于此,不仅对魏忠贤无法交代,更会激怒陈天霸。量此百里小县,怎能经得起铁骑蹂躏。

    李文彦现在是屁股扎蒺藜——坐立不安。邵德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二人束手无策,道士的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气定神闲。

    邵德察言观色,扯了扯李文彦的衣袖,冲着他撇了撇嘴。

    李文彦心领神会。再次向道士施以大礼。

    道士心知肚明,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他故作矜持地问:“县令大人,何以施以大礼?”

    李文彦和邵德二人,王八瞅绿豆,对望一眼,又同时对道士说道:“仙长,实不相瞒。贼首马万里还有一个结义兄弟叫做陈天霸。盘踞在黄石的伏牛山,倘若他兴兵来犯,郧县地薄人稀,如此能招架的住?”

    道士哈哈大笑,对李文彦说道:“县令勿恨忧,贫道自有办法。”一语言罢,他站起身来,让邵师爷前面引路,到牢房探视马万里。

    马万里双手反绑、脚戴镣铐,被关在紧靠里间的狭窄牢房里。他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抽搐不止。李文彦和邵德愁云惨淡,忙问道士该如何施救。

    道士五气朝元、一股真气直抵马万里的百会穴。接着他又在巨阙、肩井、气海,三大穴道以拂穴手贯入真气。渐渐一柱香的时间过去,马万里的脸色现出红润之色,心跳也变得澎湃有力了。

    李文彦和邵德喜上眉梢。道士神聚清虚、意沉丹田,行气周天之后,敛功起身。他告诉二人,他以乾坤清气为其续命,此人很快就会醒转。

    他的话音刚落,马万里悠悠醒转。道士轻甩拂尘,对李文彦说道:“他已经醒了。”

    李文彦俯仰大笑,又对道士连连夸赞。马万里见自己身陷囹圄,一切的始作俑者皆是道士。他脸上阴云密布,咬牙切齿地扑向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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