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火把往左右探去,却不见了那人的踪影。空气里微腥的水气跟火油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人焦灼难安,仿佛有什么东西随时会炸开,却又不知道会从哪里炸开。

    怔了一瞬,夏初浑身忽然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一刃金属反射了火光,寒意森森的已经欺近了她的头顶。

    夏初头皮一麻,猛推了郑琏一把,借着反作用力往一侧闪开,将将闪过刀尖后一个站立不稳跌在了地上。

    那人俯冲落地之后滚起身来,抬腿一脚踢在夏初的手上,将她手中的火把踢飞了。火把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了远处的水坑里,嗤地一声熄灭了,周围瞬间便是一片稠密的黑暗。

    夏初觉得手腕都要断了似的,坐在地上往后蹭了几步,咬着牙扶墙站起身来。她倚着墙屏住了呼吸,却听不见任何的声响,她知道那个人肯定还在,而且,她看不见对方,对方却应该能看见她。

    少顷,她听见郑琏小声地喊了一声‘头儿’,她知道郑琏没事,稍稍安心,正想告诉他不要出声,赶紧离开巷子,却听见自己的耳边轻轻的一声冷笑。

    就在耳边,极近。

    夏初毛骨悚然,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她往声音处稍稍侧了侧头,握起拳头准备拼一把,还不等拳头抬起来,就觉得自己脖子上一缕森森凉意,似乎刀刃已经都嵌进了皮肤里,有一点疼。

    这疼很真切,看来是逃不过了,夏初想。

    寂静的夜里,雨没有声音,风也没有声音。刀入皮肉应该不过就是一瞬的事儿,可那一瞬间却似乎特别的长。她闭上眼睛,心里竟也没了害怕,取而待之的是遗憾,深深的遗憾,好像想了许多。

    直到她听见了一声令人脊骨发凉的声响,是利刃割进皮肉的声音,紧接着几滴不同于雨水的,热乎乎黏糊糊的液体便渐到了自己的脸上,一股血腥随即味蔓延开来。

    夏初没有睁眼静待死亡,等了片刻后又感觉不太对。她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脖子,皮肤的热度与触感真真切切,脖子上有一道浅伤,有些疼,却还完好。

    没死。她猛地松了一口气,这才觉得腿肚子发软,浑身都没了力气,倚着墙直要往下坠。还不等她坐到地上,便听见有个重物先她一步摔进了泥水里。

    “没事吧?”这是闵风的声音,已经近在身边了。

    夏初心里一块儿石头落了地,抚着心口喘了两口气,忽然回过神来,抓着闵风道:“快追!刚才有辆马车往南去了!”

    话音刚落,巷子外忽然嘈杂了起来,大量的火把涌进了崇化坊,兵丁的脚步声,吆喝声,瞬间打破了这雨夜的宁静。

    禁军来了,行了。夏初笑了一下,她看不见闵风,只凭感觉对着他所在的方向轻声说了句谢谢。

    “你太冒险了。”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来,也怕禁军不肯动,我不敢等。”

    “不会。有皇上的手谕,不遵便是抗旨,立斩。”

    “这样啊……”夏初点了点头。她不知道那手谕这么大的威力,苏缜果然想的比她周全。转念,夏初又有些同情他,这得是有多少近忧远虑,才练出来的周全,饶是如此还被人算计了。那龙椅真不好坐。

    陆嵩举着火把从巷子外走了进来,对闵风一点头,“闵大人,南口扣了一辆马车,您过去看看吧。”

    闵风点了点头,对夏初道:“抓到了。”

    夏初松了口气,一低头,借着陆嵩的火把光这才看清楚地上躺着的那个人,手里还握着短刀,一把剑从右侧贯穿喉咙,力道大的吞口都卡在了脖子上。

    这显然不是持剑捅过去的,不然剑不会离手,而是从远处把剑当了飞镖镖过来的。夏初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扶着脖子咽了咽唾沫。

    刚才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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