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每一次送她离开。

    十八岁的我带着欢喜与希望来到了西京,却让我在秋雨中目送着自己喜欢的姑娘进了宫。

    也许命运的本意就是如此,是我误会了。我来,不是为了相聚,而是为了分离。

    我一文不名地留在了西京,我干过体力活,也仗着自己一身的武艺给人做过护院,认识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在这个社会的边缘和底层,看到了世间的百态,明白了很多的事情。

    我的人缘不错,大概是因为我从无所求。有人说我很神秘,不知道我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我会到哪里去,更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徘徊在西京。

    “闵风,天地很大,以你的本事何必固守一城?”

    “有多大?”我问他。

    他有点语结。世人总是说天地之大,他可能只是习惯这么说了而已,并未深想过。但我见过山,见过海,走了很远的路来到这里。心在此处,天地又与我何干?

    我经常进宫。

    那看上去高耸敦厚的城墙,看上去守卫森严的壁垒,对于我来说完全构不成障碍。我用了一点点时间找到了锦瑟住的地方,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只是想她,停留在离她很近的地方,偶尔能看见她的身影映在淡黄的窗纸上,偶尔能听见她弹琴的声音,这想念也就能好过一点。

    我与苏缜便是在这个时间里相识的。说来也是我多管闲事,自己原本就是偷溜进宫的,却还帮着宫里的侍卫擒住了另外一个偷溜进宫的人。不同的是,那是个刺客,而我只是个过客。

    苏缜那时候不过九岁,功夫还相当不到家,一个孩童面对一个成人,即便他是个武学奇才也是枉然。我出手救了他,却差点被人当作了刺客的同伙。

    “他是我的侍卫。”苏缜抓着我的胳膊,手微微的有些发抖,倒还很镇定地替我解了围,轰走那些侍卫时也很老成。我觉得我们两清了,我救了他,他帮了我。

    可他却没放我走,他问我是谁,为什么会在宫里。

    “我来看望朋友。”

    那时他还很爱笑,黑玛瑙般的眼睛骨碌一转,很狡黠的的样子,“你的朋友,是父皇的嫔妃对不对?”

    我想说不是,可我又不知道应该怎么编这个谎,一时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像个成年人那样拍了拍我的胳膊,“别想怎么否认了。一看你就不是鸡鸣狗盗之辈,而君子之交淡如水,相见欢,不见亦可。通常只有男子偷见女子的时候才会如此,星月相见聊慰相思。”

    他看着我笑,笑得我没脾气,起身便想走。

    “你要是走,我就让人抓你,连你的朋友一起。我看见你从北边过来的,那边的嫔妃可不多。”他抱臂看着我,“偷会嫔妃可是杀头的大罪,对你的朋友来说也是。”

    “所以呢?”我问他。

    “我替你保守秘密,还给你一个可以自由出入宫中的便利。”他走到我身前仰头看着我,笑眯眯地道:“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苏缜的条件很简单,他像每一个小男孩一样,对比自己厉害的人都有些崇拜。那时的他觉得我很厉害,所以要让我做他的侍卫,教他功夫。

    报酬丰厚,入宫自由,我没什么道理不答应。

    “我叫苏缜,是五皇子。”他简单地介绍了自己。

    “闵风。”我比他更简单。

    很快,苏缜便知道了我的那个朋友是谁,因为锦瑟看见了我。她惊讶的表情根本藏不住,连眼泪都没能藏住。

    她不再是小姑娘的模样,穿着素雅精致的襦裙短袄,薄施脂粉,看上去成熟了不少。只是她瘦了,眉间像是习惯性地微微蹙着,让人心生怜爱甚至怜悯的娇弱。

    “闵风哥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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