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夏途归被义铭带着进来的时候王芬玉正笑着跟夏谦说话,夏谦八十七岁了,虽说比聂武敬小了十岁,可也到了高龄之年,胡须一大把,眉毛都白了,穿着日常近石灰色的直裾,歪坐在竹篾编制的藤席里,一手拿着羽扇轻轻晃晃地扇着,一面笑着看棋盘。

    义铭在木质台阶下向里面喊了一声,夏谦没理,王芬玉接了一句话:“义伯,何事?”

    义铭说:“表小姐,二少爷来了,说是要见老爷。”

    王芬玉一听是二舅来了,当即脸色一怔,想着二舅在京中当差,当的还是禁军的差,如今这大殷帝国朝里朝外,皇城内外全都知道今日是婉贵妃的封妃大典,这个时候二舅定然忙的脚不沾地,怎么还有空跑到大名乡来呢!

    王芬玉看了一眼夏谦,夏谦已经两耳不闻窗外事多年,平时不出门,除了下棋就是逗鸟,或者种花,听义铭弹琴,自不知如今的帝都发生了何事,可他不知道,王芬玉知道,王芬玉前段时间还回过一次怀城看望父母呢。

    王芬玉将拿起来预备往棋盘里放的棋子重新放回棋盒里,对着夏谦道:“外公,这棋晚点再下吧,二舅来找您,肯定是有事。”

    夏谦叹一口气,虽然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却似乎知道一切窗外之事。

    他朝王芬玉招了招手,王芬玉立刻站起来,去扶他。

    扶起来后,夏谦朝门外说:“让他进来吧。”

    义铭便带着夏途归进了凉阁。

    凉阁里铺的到处都是篾席,上去前,义铭和夏途归都脱了鞋子,走在篾席上面,晾爽、平坦、舒适,园中的风带着花香阵阵铺来,带起檐下的风铃跟着轻响,响声如一曲高山流水的音乐,传入耳里,再烦燥的心似乎都能静下来。

    夏途归缓缓呼了一口气,想着,还是爹的地方好。

    夏途归因为聂北的出山而惊起的心瞬间归位,他挺了挺肩膀,进了屋。

    屋中依旧很凉爽,夏谦还是盘坐在篾席上,王芬玉在旁边给他扇扇子,夏途归进来后朝夏谦行了一礼,王芬玉又站起身朝他行了一礼,见完礼,夏谦让夏途归坐,夏途归坐了,夏谦还没开口说话,王芬玉先笑着打趣说:“二舅,你这个时候来找外公,莫不是要带外公去看封妃大典的?”

    夏途归笑着接话:“要是爹想看,我肯定带他去。”

    夏谦笑道:“你们俩说哑迷,我可听不懂。”

    王芬玉用羽扇蒙住嘴,嘻嘻地笑。

    夏途归无奈,抬眼佯装着怒地瞪了王芬玉一眼,他这个大侄女啊,鬼精鬼精的,一眼就能洞悉所有事,大概知道他来是要说封妃大典之事,故而,先一步帮他说了,以免他不好开口。

    夏途归道:“爹住在怀城之外,不知道怀城之事是正常的,最近封妃大典闹的沸沸扬扬的,你不知,芬玉肯定知,她都没跟你说?”

    夏谦摇头:“没有。”

    王芬玉只笑着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夏谦扇风,压根不接话。

    夏途归道:“芬玉没说,儿子来说。”

    夏谦睇了他一眼,伸手要喝水。

    夏途归立马倒了一杯温水给了他,杯子移接过去的时候,夏谦指了指屋外:“知道爹这个房子叫什么名字吗?”

    夏途归道:“知道呀,舍居。”

    夏谦点点头:“没错,叫舍居,爹当初取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有舍才有居,这是太后去世后爹悟出来的,那一刻,爹什么都放下了。”

    他将杯中的水抬起来喝了,喝完,杯子递给夏途归。

    夏途归接着,盯着喝空了的杯子,蹙眉。

    他是没有听明白夏谦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都放下了,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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