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已经盘下那铺子,着手重新修葺了。你没去看过,那铺子里一事一物,精致华贵,一整套的家具都是黄花梨的,就连招待客人的茶杯瓷器,也都是佳品。这可不像是一个孤苦无依,白手起家的孤儿,能办到的。”

    若是换做他们这样世家高门出身的孩子,祖上白手起家攒下几代人的家业,出些银子,多置办些产业,那都没什么稀奇的。

    林月泉的钱从哪里来?他需要用的人脉,又从哪里来的?

    周家的那个铺子,诚如桃蹊所言,实在不是有钱就能盘下来的。

    那是老铺,盘出去,辱没祖宗。

    周掌柜的祖父,怕是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夜里托梦,都要跳起脚来骂他是不肖子孙的。

    通常这种事,要么是为利所趋,要么就是有把柄,叫人家拿在了手里,这老铺,不得不盘给他,面儿上还什么都不敢说,客客气气的,又不声张。

    至少他到杭州这些天,见了些老朋友,也跟林家兄弟,还有胡家兄弟,出去吃过几次饭,喝了几次酒,可压根儿没听他们提起过,周家香料铺早易主的事儿。

    “我得给大哥写封信,问问他福建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温长玄腾地站起身来,又想起她担忧,柔声叫桃蹊:“遇上事儿,想不明白的,就来跟我商量,咱们兄妹,有商有量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是该你来担负的,你上面有两个哥哥,知道吗?至于林月泉,再遇上他,倒也不必刻意回避,你既知他恐怕另有用心,一味的闪躲回避,反而叫他更生出别的心思来,虚与委蛇——”

    他说起这四个字,自己也顿住了,须臾横了心:“从前想把你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里,让你快快乐乐的长大,可我这次回家,慢慢地发现,那些并不是你要的。既然你想要得不是那样的生活,那二哥支持你,也愿意拉你一把。虚与委蛇,是你早晚要学会的,要是觉得累了,就回到你从前的生活,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