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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祖!”史辛展开六博步,瞬间来到平台前面。
心惊胆战地看向梅姑的脸庞,依然栩栩如生,不由大大吁了一口气。
“看来还来得及。”他欣慰地想道。
神奇的是,梅姑的身上乃至衣服上,竟然没沾到半滴雨水。经过观察,原来是左慈的手一直握住她的手,应该是他的护体真气给她挡住了雨水的侵袭。
但挡住了梅姑的却没挡住自己的,估计左慈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真气也耗得七七八八。
听到史辛的叫唤,左慈木然地转过头,面容枯槁,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凄然一笑,“辛儿,你们都是好孩子!但师祖已经决定和你梅师叔祖永沉大海,你们快快走吧!”
史辛蹲在左慈身边,急道:“师祖,我已找到了玉真子师伯祖,他同意让我们暂居思梅山,以保存梅师叔祖的遗体。还有,复活丹的材料已经备齐,师父正赶制当中,相信很快就可以炼出来了,我们先回中原再说!”
左慈愣愣地看着史辛,后又摇摇头,“怎么可能,你骗我!二师兄最恨人说起复活之事,他从来不信。”转头看向沉睡中的梅姑,用一种梦寐的语气说道,“况且……也许二师兄是对的,我根本就是自欺欺人,世间上哪有什么复活一说?”
说罢不再理会史辛,转过头去看着梅姑的脸,表情转而平静,眼中充满爱怜。
听到左慈连复活的信心都开始动摇了,史辛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的严重,这怎么劝啊?究其根本原因,是依照玉真子的性格哪有史辛说的那么好商量,左慈只道是骗他的。
史辛抬头看向葛洪,早已被巨浪吓得面无人色。他虽然一身修为,但只擅长炼丹,可想而知这几天是怎么度过的。
葛洪颤巍着嘴唇道:“大师叔,我已经苦口婆心地劝过好多天了,祖师怎么也不肯走。哎哟……”突然一哆嗦,原来冰凉的海水已经漫到脚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忽觉脚下一顿摇晃,神山极速下降,海水迅速上升到葛洪的小腿处。
“大师叔,你,你看……死了,这次死定了!”
葛洪的双眼充满恐惧,浑身发软。已经顾不得身下的海水,伸手指向远方,一个巨浪正在集结,越堆越高,呼啸着向这边卷来。
史辛厉声道:“师祖,我们所有人都为了梅姑的复活做最后的准备。就连洪儿这么小的年纪,也甘愿留下来陪着你,难道你真要看着他葬身大海?让我们所有人为你伤心?”
“我……”
左慈浑身一震,眼圈瞬间红了起来,撕心裂肺地喊道,“你们不要管我,就让我死吧!能与师妹死在一起,比苟活在世上强一千倍,一万倍。”
“你们快走,快走……”左慈霍地站起,单手推着史辛和葛洪,“我一个老头子,早就活够了。你们大好年华,辛儿还关系着汉朝千千万万的生命,必须活着离开!”
“师祖……”
史辛和葛洪相对无语。既然你是一个老头子,生死早已堪破,竟然还纯情得像个少年,不止哭得稀里哗啦,还一心与爱人的尸体永沉大海,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史辛就算不回头,也感觉到身后的滔天巨浪声势浩大,只需片刻就要冲到跟前。他有信心能在海底活着,但左慈早已存了死志,一旦被巨浪冲走,便再难寻回。还有葛洪,就算他不想死,也很难在茫茫大海之中生存下去。
毕竟史辛是个做大事的人,当机立断,举起右手,沉声道:“师祖,得罪了!”
出手如风,刹那点在左慈身后的几个大穴上。
“辛儿,你……”
左慈并不擅长近身搏斗,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倒下,史辛连忙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