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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辛心头大怒,差点就想乱说一通,胡搅蛮缠一番。正待张口,突然看见蔡琰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生怕他不会答或者答得不好。他转念一想,既然要追求历史上著名的才女,就要花点心思,不然人家老爸怎么放心将女儿交给自己?虽然这离“交给自己”有十万八千里远,但至少第一次见面就不能被他小看了不是蔡邕等了半天,只见史辛低着头,目光闪烁,知道他在努力想着应对之法。蔡邕对他的轻视之心更盛,看了一眼蔡琰,仿佛在说:这就是你钟之人不要求他说得如何石破天惊,至少证明自己懂乐理啊!临场才想办法,他以为音律是投机取巧,一蹴而就的吗?
蔡邕是公认的文坛领袖,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史辛既没地位,修为又不高,文学方面如没半点造诣,确实很难让蔡邕看得上眼。门当户对在哪个朝代都是理所应当的事。
史辛心念急转,眼前这两位都是东汉末年的音乐大家,除了嵇康估计无人能及,如果是嵇康在这里,他会怎么应对?嵇康的乐理思想是什么?
一想到嵇康,史辛脑海中灵光一现,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吞吞吐吐道:“在两位面前,我……我还是不献丑了。”
“无妨无妨,你也不要过谦。”蔡邕认定他说不出什么,只一个劲地催促。
“晚辈在司空大人的琴声中,听到了……和暖的碳火,碳火上烘着白白的馒头!”
“什么”蔡邕一时反应不过来,“碳火……馒头”旋即又哈哈大笑,“你小子莫非饿疯了,如此高雅的琴声竟然听出来碳火和馒头”
蔡邕接着挖苦道:“你不懂也可以假装一下,甚至直接说不懂,也没人笑话你。这样大放厥词,简直侮辱了先人的大作,胡闹,胡闹啊!”
史辛不动声色,“然则司空大人认为我应该听出来什么?”
“哼!《阳白雪》,你听不出暖阳白雪,至少听出高雅之意。你果然对音律一窍不通。琰儿,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蔡邕一脸严厉,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蔡琰憋得脸色通红,心下大急:我以前给师兄讲解过《阳白雪》的意境,难道他忘了?
史辛嘿嘿笑道:“请恕晚辈斗胆问一句:《阳白雪》固然是作者想表达的万物复苏和冬天的洁净萧索,但越是懂音律就越能体验到作者的意境吗?我不赞同这种观点。”
“然则你认为如何?像你一样,感觉到碳火,馒头笑话!”
史辛淡淡道:“那也未尝不可!我的意思是,每首曲有它自己的旋律,音色和想要表达的意思。这些都是独立于听者的,听者听后想到什么,跟音律知识的高低并没什么联系。”
蔡邕冷笑道:“什么叫每首曲独立于听者《礼记乐记》有云: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先辈对音律已有定论,每一首曲都有其固定的社会意义和意境,你听不懂,证
明你还没够资格。”
史辛也冷笑道:“音乐还有固定的社会意义这个社会意义,是音乐本的,还是人为赋予的?”
他续道:“一首曲子的旋律,总是由宫商角徵羽这五个音节组成,或高雅,或庸俗,总跳不出这个道理。有本事的作曲家,就把这五个音节巧妙地结合起来,谱出的曲子也是悦耳动听。本事平平的作曲家,谱出的曲子当然也就平平。但是……”史辛话锋一转,提高了声音,“这五个音节都是固定存在的,不由作曲者的意愿改变,也不由听曲者的意愿改变。这就跟做菜一样,各种食材,调味料都是固定存在的。把所有东西放进去,大厨做出来,味道当然好,普通人做出来也就普通人的味道。难道大厨做出来的,就要赋予其社会意义?”
蔡邕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岂有此理!你竟然用做菜来比喻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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