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墙壁,只要拐个弯就到达大厅的门口。
这时墙壁跟前站着一个杂役模样的老人,正用沾满了石灰水的扫把扫在墙上。原来在翻新外墙。
看到蔡邕一行人走来,老人低着头,恭敬打着招呼,“老爷好,小姐好,客人好!”
蔡邕停了下来,用稍微责怪的语气道:“陈伯,不是说了让你儿子过来,你在家颐养天年的吗?怎么还在做工?”
陈伯牙齿都掉了一半,但依然笑得灿烂:“做了一辈子,闲下来就浑不舒坦啊。老爷放心,我这子骨还能做。对了,以后如果小陈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尽量骂他,打他也可以……”
见陈伯絮絮叨叨的,蔡邕微笑着,口中敷衍应着,“好好好。”边应着边向前走去。
史辛上前笑着点头,也算打过招呼。正想跟上前去,不料差点与匆匆折返的蔡邕撞个满怀。
蔡邕皱着眉赶到陈伯边,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片灰片白的外墙,不知在想些什么。
史辛和蔡琰面面相觑,不知蔡邕想干嘛,都吃惊地看着他,同时又看看外墙,却并未发现异样。
陈伯以为蔡邕怪责自己做工做得不好,连忙跪在地上,口中求饶,“老爷恕罪,是不是老奴做得太差?唉!我应该有自知之明了,那么老了还非要逞强。这件事就应该小陈来做……”
听到陈伯在旁边聒噪个不停,蔡邕眉头轻皱,却并不出声,也不做任何动作,只保持姿势一直站着。
史辛忽然记起,当初自己领悟六博步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想抓住脑袋中的灵感,却总也抓不住。这个时候是最怕人打扰的。
他走过去轻轻将陈伯扶起,手指放在嘴唇边,示意他不要做声,随后拉着他离开了蔡邕边。
蔡邕足足思索了一刻钟时间,眉头越皱越紧,最后长叹一声,“算了,我们回去用膳吧。”
“等等……”史辛劝住蔡邕问道,“司空大人可是想到些什么?”
蔡邕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沾了白灰的扫帚划过变旧的外墙时有些特别。我站了许久,却越看越普通,只好作罢。”
史辛导道:“是不是关于书
法的一些灵感?你可以再想想……”
蔡邕深深看了史辛一眼道:“难道说你也看出些什么名堂了?不妨说来听听。”
史辛笑了笑道:“我能有什么名堂,只不过是觉得这扫帚的走势,确实有些像字。”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对着外墙隔空比划,放佛在写字一样。
蔡邕与史辛并排站着,也学着他的样子比划。不多久,他脑海中灵光一现,大喝一声:“笔墨伺候!”
蔡邕是文学泰斗,有时兴之所至,随时随地都可能有诗作或者书法出品。久而久之,他府内的下人也变得机灵,于府内不同地方多放笔墨锦帛,只要蔡邕一呼唤,就会在最短时间内奉上。
蔡邕拿着毛笔在手,沾了点墨水,寻思半晌。只一下笔,眉头就开始皱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换了支笔,又是不满意。他一连换了十支笔,都不知道如何写下去。
正一筹莫展间,蔡邕突然听到旁边一阵削竹子的声音,回头看时,只见史辛不知何时拿起一把小刀,蹲在地上认真地削着竹子。
蔡邕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史辛不答,只一心削着竹子。当他再起来时,手里已经拿着一支特别的笔。这支笔用数条小竹条扎好,越到尾端就越尖,就跟缩小版的扫帚一模一样。
“司空大人再用这个试试。”
“妙哉!”蔡邕惊叹一声,拿笔蘸墨,笔走龙蛇,飞快地在锦帛上写下了一个“蔡”字。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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