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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知道现在无人直言就如同落井下石吗?如此,一个忠良从明天开始就被言官弹劾,然后流放外地,从此庙堂中蔡京只手遮天,谁还敢说句公道话,谁还愿意说句公道话?
有人心中骂娘了,他就是言官曹辅。
这位耿直的监察御史,愤然出班道:“蔡京奸贼,休得血口喷人,孰是孰非,陛下自有论断,大宋朝堂还轮不到你蔡京一手遮天!”曹辅一副拼命的架势向徽宗奏道:“陛下!臣弹劾权臣蔡京十大罪状!”
他是言官,言官弹劾大臣不算皇帝面前失礼,他宁可得罪蔡京,也要让朝廷多一个忠良,多一分国家兴旺的希望。
“蔡京结党营私、谗佞专权、独断专行、残害忠良、欺上压下、党同伐异、卖官鬻爵、徇私舞弊、霸占民田,害人误国······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毒难尽。臣恳请陛下明察,罢蔡京相位,还大宋朝堂一个朗朗乾坤!”
一石激起千层浪。
曹辅言语就如同是猛烈的西北风突然变成了东南风,朝议转向了,从议论如何对付贼寇,变成弹劾首宰,一刹那大家都呆了。
宋徽宗也愣住了,这些言官真得很让人头痛,他们每次弹劾都拿出一副不要命的架势,不达目的决不罢休。这下可糟了,捅了马蜂窝,蔡相若据理力争,朕如何来处理。说实话徽宗也看不惯蔡京的有些做法,但他就是用的顺手,蔡京总能变戏法似的弄出许多钱来,让他花得酣畅淋漓。
蔡京不动声色,他没有用只言片语来为自己辩解,他深谙以静制动的道理,这时候倘若咆哮辩解就变成第二个侯蒙,他永远都是挖坑的人,不是跳坑的人。
蔡京静静地听完曹辅列举的十大罪状,默默地看着曹辅把话说完。而后他扫视百官,见再没有人加进弹劾的行列,便面对徽宗躬身道:“陛下明鉴!所谓王子犯与法庶民同罪,在大宋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老臣虽为首宰,但也没有超越大宋律法的特权。即日起陛下将老臣移交大理寺,彻底查处老臣的罪状是否属实。如若属实,老臣甘愿领罪,若不属实,也别责怪曹御史恶意诽谤,毕竟都是为国为民着想。老臣今日起便上交首宰印信、官服,在家静候陛下处理结果。”说完脱下官帽,双手递给一太监。
“好狡猾的老狐狸!手段狠毒实用,这招以退为进玩得滴水不漏!还为我求情,面子活做得极好!既然我捅了马蜂窝,就不怕被马蜂蜇的浑身是伤,我再添些柴把老狐狸笼罩在熊熊烈火中。只要陛下下令查处此事,总能查出些蛛丝马迹,只要能把蔡京赶出朝堂,我曹辅身陷囹圄又能如何!”
曹辅随即奏道:“启奏陛下!微臣所列蔡京罪状全是事实,若有虚假,微臣甘愿领罪,流放砍头在所不惜!”
这下缠成死结了,一个以退为进,一个步步紧逼,两人都愿意为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负责任。
难办了!
现在是补时最后一秒钟的蹴鞠,徽宗就是裁判,这个点球是判还是不判?判了,即刻就有一人要下地狱;不判,让他俩握手言和倒是皆大欢喜,可那样他俩又会重新开始比赛。
再说也得有一个满意的理由不判,这些家伙可不是随便能搪塞过去的。纯粹不理睬,不行!满朝文武都看着呢,都不能当个雕塑吧!各打五十大板了事,可这是弹劾,又不是两人掐架,大板无从打起。
徽宗急中生智,突然哈哈大笑道:“诸位爱卿都是国之栋梁,朕的左膀右臂,为国为民日益操劳,精神可嘉。候爱卿也是无心之举,朕不怪他咆哮朝堂。”
他假意伸个懒腰,长长打个哈欠道:“朕也累了,梁山泊贼寇之事明天再议,今天就此散朝!”
“真不愧是皇帝,如此棘手的问题谈笑间便搪塞过去。偷梁换柱,避重就轻,好一个王顾左右而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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