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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差点失口说出临安不是他能去的地方,顿了顿他又道:“赵谌和他父亲从北地归来,我在这儿过得舒心,也有儿孙陪我说话,临安就不去了。”耿南忠闻言喜出望外,但仍装作瞠目结舌的样子,突然结结巴巴道:“太••••••太上皇,钦••••••钦宗陛下回••••••回来了?”
“回来好些日子了!”
“苍天有眼啊!”
赵佶话音未落,耿南忠仰头大哭,而后夸张地以头抢地,好像他才是赵桓的亲人。
“他只是赵桓的授业老师,就算感情再深,也不会这么夸张吧!难道这一切都是局?是老九故意设的局?”
赵佶突然警觉,冷冷地看着耿南忠表演。
“恩师,这如何使得!”
赵桓忙将跪地恸哭的耿南忠扶起,满面伤感,双目泪奔。
其实赵桓见到耿南忠的那一刻起,就感到埋在心底的愤怒快要爆发了,已经无法控制那种冲破堤坝的狂暴,但他硬生生把堤坝无限加高,让狂暴知难而退。
他现在还不能让狂暴爆发,或者说,他没有让狂暴爆发的资格。
愤怒过后是一阵阵酸楚,往事历历在目。
这个人是自己的恩师,曾经帝国的首宰耿南忠,可他除了给自己带来无尽的伤害,就只剩下这种假惺惺的啼哭。他一直倡导求和,牵着自己的鼻子打压主战派,最后在无尽的媾和中帝国陨落,自己也成了金寇的俘虏。
可如今他仍然是宰相,自己却沦为阶下囚,现在甚至比阶下囚更加难堪。
无论他如何厌恶耿南忠,还是他如何憎恶这个不近人情的世界,赵桓都必须虚拟出一颗平常心来。他要比耿南忠表演的更加真实,更加合乎逻辑,让所有人看不透他的内心世界,看不透他心中包裹的那份渴望。
在孙傅再三劝说下,二人收泪,结束表演,落座稍作寒暄。耿南忠就直奔主题:“钦宗陛下既归,理应万民同乐。钦宗陛下何不移驾京城,让万民叩拜,吾皇亦可分享大哥归来的喜悦。倘若太上皇一同上京,合家团聚,与国与家都是融融之乐。”
赵桓岂不知赵构安什么心,倘若入京便是羊入虎口,他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焉能上当。但他不能把话说死,否则更引起赵构的忌惮就不好收场。
他装出欣喜的样子道:“合家团聚,确实其乐融融。在下南归即来自治区,就为与父团聚。哦••••••”
赵桓突然转移话题道:“其余事暂且放下,有件重大事情,恩师必须明白。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大宋当今只有高宗陛下一个皇帝,在下只是一个普通大宋百姓。恩师以后切不可以陛下称呼在下,如此与纲常相悖,与伦理不合,也会给社稷埋下祸根。赵桓如今只想陪父亲安度晚年,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平平淡淡地度过余生!”
耿南忠连连称赞赵桓识大体顾大局,再次提议二圣回京,都被赵桓以各种理由搪塞,轻描淡写间就将耿南忠的阴谋推在一旁。
见暂时不能将二人骗到京城,耿南忠便开始惺惺作态,言称他回京后一定要将事情详细禀报皇帝,领取圣旨再来迎接二圣,至少他要把赵桓该有的荣誉给要回来。
耿南忠在自治区呆了十几天,把事情打探的清清楚楚后回京。然后赵构、秦桧、耿南忠三人密谋后,一支的迎接二圣的钦差队伍,声势浩大的行进在通往自治区的路上。
然往返数月,好无结果,赵桓父子均以各种理由婉言相拒。不过耿南忠带的这支队伍却不知疲倦的来回奔波,踏破铁鞋也毫无怨言。520
“陛下,老臣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是该走第二步的时候了!”
赵桓很受用这个称谓,倘若有其他人的时候,他坚决不允许孙傅这样称呼,以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