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还在粉饰,在贴金,还来用这一套哄骗自己。

    她已经听不下去了,含泪起身道:“栾叔叔还是省点力气吧!是非曲直,侄女还判断得清楚,侄女就此告辞!”

    见宋静心不可理喻,栾廷玉顿生怒意,他突然喝道:“没有我的命令,你休想离开军营半步!你什么时候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就什么时候放你回去!”

    “我的错误!?”

    宋静心突然咯咯笑起来,泪水忍不住夺目而出,她不去擦拭,任其流淌。

    良久她戚戚道:“我知道我的错误是什么了,我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如今真相大白,你们也该对我举起屠刀了,砍吧,我一点也不怕!这一刀应该是我二十多年前挨的,只不过现在让我死个明白而已!”

    “你!……”

    栾廷玉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他听出宋静心话语中的死志,他才不想让宋静心这样不明不白死了,他相信宋静心只要知道了真相,绝对会感激宋江,而非仇视。

    半晌,他有了主意,大声道:“来人!”

    警卫员谢乾立刻进来躬身道:“军长有何吩咐?”

    “你即刻率二十军士,护送小姐回梁山泊。路上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末将尊令!”

    送走宋静心,栾廷玉难忍心中的愤怒。宋大哥把她当做亲女儿一样对待,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如今翅膀硬了,却想恩将仇报。真是养不熟的狗,吃饱后还想咬一口再走。悔当初不应该有妇人之仁,让宋大哥收留了这个白眼狼,倘若斩草除根,哪有今天的祸患。

    恼怒之余,栾廷玉也明白此事若扩散,会给宋江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

    他略略敛神后,提笔疾书,要将此事详细告知宋江。不一会儿,书信写完封好,就要派人送信,他突然觉得不妥。

    宋大哥知道这件事吗?宋静心是怎么知道她身世的?道听途说还是有人有意为之?

    一刹那,栾廷玉暗觉此事不简单,其中必定包藏着一个不易觉察的阴谋。

    桌上放着厚厚一叠视察报告,陈东简述视察工作,满面忧色道:“朝廷这次下了血本要颠覆自治区,好多地方的官员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朝廷钦差的拉弄腐蚀,或诺高官,或许厚禄,甚至承诺封王拜相。下官担忧一些禁不住诱惑的官员会投靠朝廷,作为内应打乱自治区的安定团结,故而急急回来。各地具体情况下官已详实记录在视察报告中,望区长细参后制定应对计划,此事宜急不宜缓。”

    相对于陈东的忧虑,宋江显得很平静。自从宗泽等人送来密信,各地某些官员也有密报,告知朝廷的小动作,他派陈东作为特派员前往各地就属于深挖。

    其实只要愿意把朝廷拉弄腐蚀之事告知陈东的官员,都不会有受腐蚀之心,怕只怕那些心存异志,蛇鼠两端的墙头草暗中使绊子。他把陈东从报社抽出来当官,这次又派他去视察,看准的就是陈东严谨的态度和一挖到底的韧劲儿。

    陈东不虚此行,可以说超过了预期目的,宋江很欣慰道:“少阳辛苦了!此事的确宜急不宜缓,但也得会议研究对策。这些日子静心心情烦闷,少阳与她交好,应该能疏导她的心理阴影。”

    宋江说着便将拒绝赵桓求婚的事情略略说了一遍,陈东听完后道:“赵桓此人心术不正,且善于隐藏,师妹这是被假象蒙蔽。司令放心,下官定让师妹走出迷雾,拨云见日!”

    宋静心看什么都心烦意乱,眉头紧蹙如吴钩,虽然有时候也强颜欢笑,但心中却更加酸痛。不过这事谁摊上谁也高兴不起来,想想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父母亲,突然变成杀父灭族的仇人,这么大的落差,谁能承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