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禁军将领取得联系,并通过武德司监察京畿,这系列行为就很难逃脱逾制乱法的嫌疑了。

    王士廪的祖父王玄真,履历实在丰富,从武德使到封疆大吏,再到辅政宰臣(康宗时期),给王氏子孙打下了丰厚的底蕴。当王土廪崛起之时,那些底蕴也就逐渐转变为实力。

    经过二十多年苦心孤诣的经营,王士廪的影响力已经十分广泛,几乎覆盖帝***政的方方面面,其中并不乏强力实权部门。

    由此可见,正统时代下王士廪这个尚书令的权威有多强大,也可知在过去的八九十年间,帝国政治发生了怎样巨大的变迁。

    若是在世祖时期,宰相把手伸多长,他坟头的青草便有多高,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当时与赵普相争的卢多逊了。即便从太宗时期开始,对「首相」的定位越来越清晰,但对其权责也是有相当严厉的约束的,世宗皇帝就更不用说,他统治生涯中,有很大一部分时间与精力都花在收权、揽权,强化皇权上。

    也就是到刘维箴继位后,尚书令的权威是一任比一任强,直到出现王士廪这样一位权谋家。但有一说一,王士廪的出现,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得是在这样一种「特殊」的历史时期及条件下,方才崛起这样一个权相。

    与此同时,以汉帝国上百年方形成的政治生态与格局,其强大、顽固程度,实则也非王士廪所能轻易撼动。问题的关键,还在于皇帝刘维箴。

    也就是在倒台之后,王士廪才真正、重新认识到,比起皇帝的信任与支持,他二十余年所积攒起来的权势,只是空中楼阁,缺少了刘维箴的背书,就像抽掉了柱梁,面对那些早已深根于帝国方方面面的功臣老贵的反扑,最终也只有轰然倒塌的结果。

    在刘维箴昏迷的一日多里,当然有许多忠心耿耿的臣僚,表现最突出也最关键的,毫无疑问是内侍行首蔡诀,以及大内都指使崔镐。

    前者不必多说了,不仅保命,还严格督促御医救治,形影不离地照顾,为挽救刘维箴尽一切努力。

    至于崔镐,乃开宝名将、兴平伯崔翰之后,事发之后他只做了一件事,率领大内军牢牢守备宫城、皇城,控制进出,尤其是御驾所在垂拱殿,五百侍卫严密守护,打消了诸多染指企图。

    而其余大臣的所作所为,最让刘维箴寒心的,也莫过于王士廪了。如果说其他事项都还有解释的空间,那么他在晚些时候,将太子刘修远从东宫接到广政殿的做法,则使几十年君臣之间再无一丝信任余地。

    当然,君臣之间所谓的心心相应,本身就是一种十分脆弱的东两,其中也必定存在有关政治利益与形势的内在逻辑。

    而那套「逻辑」,从刘维箴醒来,并了解到在他昏迷期间帝国大臣们都做了哪些事后,便开崩溃了。

    对王士廪的举措,刘维箴说了这样一句话:「当初扶立了一个皇太孙,如今还欲扶立一个皇太子?朕还没死!」

    这句评价,也宣告了王士廪政治大厦垮塌的开始。

    作为帝国皇帝,哪怕是刘维箴这么个人,一举一动都对朝局政情有着重大影响。在他恢复意识后,京畿之内的风波在短时间内全部平息,一切又仿佛回到之前的样子。

    当然,那只是一种错觉。经此一「劫」,心态发生巨大变化的刘维箴,也让帝国政局迎来一个重大转折,而朝野内外反复酝酿了三年多的政潮暗涌终于迎来一场彻底的爆发。

    从正统二十四年二月开始,朝中再度爆发出针对「相党」的集体攻讦,从宗室到外戚,从勋贵到大臣,纷纷上表弹劾。

    这样的情况,在过去三年并不少见,但此一次显然要更为特殊,不只是规模,一些从未冒

    头的勋臣老贵也开始展现其攻击性。

    而王士廪此次,再也平息不了,因为他丧失了压制众臣群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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