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从这些百姓嘴里说出来的话,但听得多了,他眉宇间的折痕也就越来越深。

    他倒是不介意这些人说三道四,只是江舞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被他们如此念叨,实在是难看了些。

    他不由加快了步子,很快就消失在了市井小民的视线之中。

    回到江府,宇文昱将江离所说之事又与宇文怀复述了一遍。

    闻言,宇文怀不禁欣喜道:“昱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嗯。”宇文昱点了点头,声音清冷道:“是江伯伯亲口说的,不会有假。”

    “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宇文怀语带颤音的道:“来人,快去准备聘礼。”

    “是……”宇文府守卫森严,他这话音才落,便有人应声而去。

    “爹……”宇文昱若有所思地道:“不论你做什么,孩儿只希望你能饶了江伯伯一家。”

    “昱儿,有些事非是为父所能决定,要怪就怪他江家树大招风,怨不得旁人。”宇文怀沉了脸,阴鸷的眸子中是与往常不一样的狠毒。

    “可是……爹……”宇文昱还想要说些什么,便听宇文怀道:“好了,让你娶江舞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不用担心。不过,昱儿,到时你千万记得要狠下心肠,否则死的就会是我们宇文府上下。”

    次日一早,宇文府浩浩荡荡的准备了百十来箱聘礼,去了江府提亲。

    江离早早收到了消息,天才刚亮,便开始吩咐下人大摆宴席。

    因为是议亲,而江舞与宇文昱又早有父母之命,所以,一切本该从简,可江离生怕委屈了江舞,就连议亲也非要大办特办。这不,宇文家的聘礼才刚落下,江府的门外便陆续来了些城中有名的商贾之人。

    宇文昱虽是看在眼里,却是急在心上。

    前厅的热闹,很快传到了还在院落中吹笛的寂夜耳中。

    这几日,为了不让自己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所以他一直都在刻意拉远与江舞的距离。

    “竟是这么快就到了么。”

    怪不得今日一早,便有人来锁了他的院门。

    他将长玉笛收入袖中,细长的媚眼挑了挑,唇角微勾,似含了万种风情,又似道了无尽心酸,如瀑墨发倾斜而下,在风中翩翩起舞,额前的一缕碎发在他眼前独自飘零,他眼波一转,双手负在身后,脚尖只轻轻一点,便跃上了屋檐。

    阳光层层叠叠洒下,令得这晚秋无意之中又多了几分春日暖阳之感。

    广袖宽袍,威严天成。

    寂夜眯了眸子,看向前厅那摆了一地的鲜红聘礼,不禁觉得有些刺眼。

    曾几何时,他也曾这般,显露于人前,却不得她的芳心。

    今日倒好,她心愿将了,想来离她脱离梦境之日也定当不远了,只是不知,当姹紫忆起前尘往事时又该如何自处。

    他自是不愿逼她的,所以,不论结果如何,他都早已做好了决定。

    寂夜深吸一口气,眸中隐隐泛起了水雾,他不适的眨了眨眼,化作一道紫光消失在了屋檐之上。

    宇文丞相上江府提亲的消息,不出一个时辰,就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其中还有不少喜看热闹的,一大早,就围满了江府的大门。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莫颜许久不曾展露的笑颜终在这一日绽放。

    江舞仍是那身普遍的大红衣裙,不同的是,今日的她姿容艳丽,容颜倾城,好似一颦一笑就能让人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来……里边请,里边请……”

    江离喜笑颜开的站在江府的大门口,将自己商场上的伙伴一个一个请入大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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