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她为自己的亲事而伤神呢,不由得开口安慰:“不必担忧,关于你的亲事,我与你祖母也都早有打算……”

    “娘亲,我不想听这些,”点翠头一次跟邬氏说话,语气有些不耐烦,今日的她也不知为何,心中烦躁。

    “好好,不说不说!”邬氏只当她是羞恼呢。

    天快过晌午,依旧是灰蒙蒙的,似是要下雪的样子,来的时候点翠没穿披风,只着了件儿石青色银绣宽袖袄子以及一件儿妆花襦裙,从邬氏院里出来,若荷与秋月跟着,吕嫲嫲怕她冻着,便找了件儿夫人年轻时候的玄色底子大红色图海棠花珠绣披风,给她披上。

    走着走着,果然下了雪。

    “你们俩先回去,我在院儿里走走,片刻变回。”点翠素日里虽然总是笑盈盈的,说话儿也软软的,但是主意颇正,说了什么便就定了是什么,很难叫人反驳,两个丫鬟也只得先回了。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西院儿,大梧桐树下。

    淅沥沥的雪花落在梧桐树上,半晌竟也积攒了些晶莹剔透的雪意。

    点翠依靠在梧桐树下,踢着下面几颗圆溜溜的小石子玩儿。

    “不冷?”

    点翠回过头去,轻轻唤了声:“老师……”

    便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盯着他看。

    “你这……怎么了?”袁知恒眼瞅着她眼中蓄起了水意,不由得有些心慌,这孩子委屈的,但一想许是与今日的事有关,袁知恒竟也一时不知怎么安慰他这个女学生。

    她今年十四,他十九。

    他有时候把她当做个孩子,教导、训诫、呵护、暗中保护……但她毕竟已经不是孩子了,况且还是个女子,更甚者是这个府里正儿八经的小姐。

    雪依旧在下,披风上大朵大朵艳丽的海棠花朵衬托着她的小脸儿愈加的素净,鼻头冻的红红的,眼中泪汪汪的,憋着嘴巴使得两颊鼓鼓的……

    袁知恒突然有些失笑,想去捻去她头发上落下的几朵雪花,但是抬了抬手,又放下了。

    这难道是老父亲对着自己长大的女儿的感受?袁知恒不由的老气横秋的想,身为人师的自觉使他变得庄严儿高大。

    浑然忘了自个儿可从来也不是个什么沉稳规矩的好人,昨儿个与白烨为了一颗悔棋大打出手的荒唐事也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