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归楚玉当初没有与安培庆有收尾,他也不会与她履行婚约的,凭着归楚玉让她弄出点什么动静来,主动退了与他的婚事,还不容易,袁知恒轻蔑一笑。见外面天色已晚,这才催促点翠早些回去。

    点翠自是没有回去,从袁知恒的院子出来,又出了府,去了师傅郭老处。

    两月不见,郭老比先前更衰老些,瞧得点翠心中难受,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心道日后必每日来郭老这里看望他,与他做好吃的。

    “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等到我死了再哭不迟。”郭老笑骂道。

    点翠擦了擦眼泪,将从杭州府带来的女儿红、花雕酒、西湖龙井茶……都给拿了出来。

    郭老瞧着这些酒茶,眉开眼笑的似个老小孩儿,道:“算你孝顺,这次还以为又要带些没用的斑鸠八哥儿来糊弄我老人家呢。”

    点翠瞧着院子里那两只被养的肥胖如鸡的斑鸠,哭笑不得,闷闷道:“那斑鸠可比这些醉人的酒有用处多了,起码它们还能陪着师傅打发时日。”

    郭老瘪瘪嘴,也不反驳,那俩胖斑鸠虽然蠢了点,不过也确实是这院儿里除了他之外的活物了。他老人家性子怪,不喜人侍奉,平日里连个小厮丫鬟都没有,还是点翠好说歹说才收了一个使唤小随从一个做饭的婆子,只是也不准进屋罢了。

    夕阳缓缓而落,余晖温柔悲凉,点翠也不知她在袁知恒那里为何能一直笑着,出来后才觉得笑的麻木了,到了郭老这里,却是只想哭。

    郭老亦是在院中怔怔的看那斜阳,点翠轻轻走了过去,趴在他的膝上,开始小声啜泣。

    这孩子不管遇上什么事儿,首先是笑着的,就是哭,都只敢蜷缩起来小声的哭泣,郭老叹了口气,伸出苍老的手,拍了拍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