嫲。

    “罢了,让她睡去吧,左右醒了也做不了什么,平白添了忧虑。”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还得先看老夫人的意思。若是老夫人答应了,再问询小姐的意思,若是老夫人不答应,则一了百了。

    北院老夫人处。

    邬氏进来的时候,却见茶盏又碎了一地,恒哥儿身上湿了好大一片,头上尚挂了几片茶叶呢。

    老夫人更是喘着粗气,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们归家收留了你一年多,你就是这般报答的?却不说你与翠姐儿是师徒的关系在这府里人尽皆知,你如今只不过是个国子监的举子,家中又无根基,我归家虽然门户不大,好歹不愁吃穿,若是我翠姐儿嫁于你,让她喝西北风去?”

    老夫人性子刚硬,说起话儿来也句句带刺儿,直击要害。

    “婆婆你何苦要这般说他,不过教了几个字,算得什么师徒。”邬氏不悦的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怀着身子就不要凑这热闹了。”老夫人头疼的紧,瞧着地上的茶水,赶紧吩咐人打扫干净了。

    “哪里是寻常的热闹,翠姐儿的亲事,我这当娘的听一听,婆婆不会也不允吧。”邬氏笑道。

    “你爱听便听着,只别被这位袁公子给气着了。”老夫人哼声道。

    邬氏抿唇一笑,恒哥儿终于开窍,瞧出她家闺女的好来,她岂会气着,开心高兴还来不及呢。

    今日的袁知恒收了平日里那慵懒随意的姿态,笔直的跪在那。

    老夫人说的这些话,着实是戳人心窝子损人自尊,可袁知恒又岂是那寻常之人。

    “归府收留之恩知恒铭感于心,日后自会报答。至于与点翠的师徒关系,当初既然能收了她做徒弟,今日亦可将她驱出师门,日后再不是师徒便是。”

    “师门,还驱出师门,这人年纪轻轻的,好大口气……”老夫人都被他气笑了。

    邬氏轻笑出声儿来。

    “好好好,就算不是师徒,我也不答应!”老夫人索性下了死口。

    “婆婆!”邬氏焦急,喊出口来。

    “怎么?你莫不是来为他说话儿的?”老夫人瞪大了眼睛:“别忘了翠姐儿才是你的亲骨肉!”

    这邬氏越来越不着调了,为了这个故人之子,还要搭上自己的闺女不成!

    “可上次那罗家来提亲的时候,婆婆明明说了,宁可咱翠姐儿嫁平民妻不做朱门妾的。”邬氏不满道:“况且恒哥儿他如今是举人,即便是高中不了,日后举人亦可为官,做个地方县令什么的不在话下……”

    听了邬氏这帮衬的话儿,袁知恒神情古怪,高中不了……这话儿说的,这到底是看重他呢还是看轻呢。

    “那是权宜之计,凭着咱们的家世,她能嫁个平民?我这话儿说了是故意激那罗府之人的,你也能当真!”老夫人冷哼一声,瞧傻子一般瞧着自己的儿媳。

    “婆婆,你……”

    可恨的是与这老太太争论,她就没赢过一次去!

    “老夫人,夫人,你们二位莫要为知恒伤了和气,”袁知恒今日愈发的通情达理:

    “我自知如今身无长物,今日来见老夫人,意在提亲,至于日后六礼,则待明年秋闱,金榜题名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