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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爷不解的看着她,蒋家桥是他老家蒋家村的一座独木的小桥,小桥下面有一条寒潭虽然有些名气,但这闺女是钱家村的,蒋家村离甚远,她不大会知道这座桥才对,但她却言辞恳切的要他不要去走那座桥,怎能让他不疑惑。点翠见他不信,又道,您要回家上坟,可以绕路去,总归别走那蒋家桥。蒋爷这下变了脸色,三月十三是他家亡妻的忌日,每年三月十三他都会去拜祭,然而今年他应城中一个大户去给人家老太太瞧病,说好直到三月十四才能回来,是以要三月十五才回去祭拜。
事急从权,此事外人自是无从知晓,却被这点翠姑娘一语道出,也不怪蒋大夫变了脸色。
点翠说完了一想,自知失言,急中生智,含糊道她自断了腿后,得了一种能力,便是对这冥冥之中的一些事多了些感知。
蒋爷虽是大夫,但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于是深深唱了个喏,点翠赶紧叉手还礼。
蒋爷帮她治好了断腿,还守口如瓶,却是个难得的好人,她理应报答,这次便算是她的一次小小的报恩吧。
原来在前世,那日蒋大夫回乡悼念亡妻,走的便是那座独木桥,那桥年久失修正在那日断了,蒋大夫不幸落在了寒潭里,寒潭水深且极寒,是以虽蒋大夫后来被人救起,却是晚了,双腿齐齐废了,医者没能自医,从此坐上了四轮车,后来偶尔遇见在太常寺卿家为妾的点翠的跛脚才起了恻隐之心……这段前世的机缘,两人的结局,到了这世,却都有了变化,她不用坡脚了,蒋爷不会落难,这使得点翠心中宽慰不已。
点翠回去见钱老四家的依然坐在院子里干嚎,她这会子嚎的不是钱老四的伤,而是那被狗咬了的媳妇子一家要的那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啊,他们咋敢要呢,咱们这一辈子也见不着一百两银子吧。”几个媳妇子嘁嘁喳喳着。钱老四家的听了嚎的更大声了。
“这一百两银子不该咱出,”在钱老四家的搂着冬哥儿一阵哭嚎中,点翠的声音突然响起,钱老四家的此时已是六神无主了,听她这样一说,愣楞的只看着她。
点翠接着说道:“说句不好听的,这人是王大户家的狗咬的,不是爹咬的,这谁咬人谁赔银子呀……”
“可,那是条不知事儿的狗,狗怎么赔银子?”一个媳妇子道。
“狗是不能,可这狗是王大户家养的啊,自是该这狗的主人赔银子了。”点翠道:“若是他王大户仗势欺人不肯付银子,咱们便去衙门告他!”
院子里的媳妇子包括钱老四家的在内,一听衙门,脖子不由的一缩,一个也不敢啃声了,乡下人最怕的便是衙门里的官老爷,见到官老爷心中畏惧,便是有理也变得无理了。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最默默无闻的点翠在关键时候竟有这样的胆气。
“翠啊,快救救你爹吧,算是娘求你了,你去说,你就去与那王大户说理去!”钱老四家的不知那来的气力,从地上一个猛子跳起来,上前抓住点翠的袖子跟抓着救命稻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