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后,却没有立即走,上前轻手轻脚给阎婆子倒上了一盏茶,又从旁边的几个罐子里,挑了几样与她点茶,松子儿、笋丝、话梅、芝麻。

    每一样儿都是阎婆子日常喜欢用的,就连这松子儿话梅的个数都是阎婆子习惯拿的。

    这丫鬟这才来了几日?阎婆子不禁心中有些发寒。

    “嫲嫲吃茶,点翠前几日听到了个笑话,想着说与嫲嫲听,就当给嫲嫲佐茶了。”点翠做完这些,又翩翩的转身回了自己的坐的梅花红漆小杌子上。

    “什……什么笑话?”阎婆子皱眉:“你这丫头不会又要顾弄什么玄虚吧,若是无事,就快出去熏衣去。”

    点翠却没有站起来,只嘴角弯弯一笑,弯起的角度与前世里从安府大夫人那里看的一模一样,那大夫人也就是安培庆的正头娘子,是个极其狠辣也极其有心计的女人,作为平妻的归楚玉与她一比,那便是狐狸身边的那只小臭虫。

    是以点翠弯起的这嘴角的弧度令人看了那可是头皮发麻,只听点翠轻声道;“听闻扬州有一员外老爷,是个极其吝啬贪财之人,他有一个相当貌美的小妾,他这小妾长相才情都是一流,可就是有一个不好的毛病,爱说梦话,头几次说完梦话第二日醒来老爷都是好言好语的宠着,直到有一日她又说梦话,第二日老爷突然二话不说便将她沉了湖。阎嫲嫲可知道为何?”

    阎嫲嫲警惕又好奇的问道:“却是为何?”

    “这小妾头一次说梦话,说的是拿了一百两银子去放利子钱,第二次梦话,又说拿一百两去放利子钱,这三次嘛,说的是借利子钱的几户是泼皮无赖借钱跑路了。所以这员外老爷大怒,道你头一次拿了一百两,第二次又拿了一百两,我尚且等着你赚的利息呢,谁料你做的却是赔本的买卖,不杀你怎么对的起这二百多两银子?”点翠说完先捂着嘴笑了,也不看阎嫲嫲又接着说道:“这事儿还没完呐,这事儿传到了县太爷的耳朵了,当场下命将那沉了湖的小妾捞出来曝尸,府衙问只是个梦为何要施如此重刑,老爷一拍惊堂木道放利子钱是损阴德之事,放债之徒更是犯了是大罪,即便是做梦,也不中!”

    点翠说完,先是一阵大笑,边笑着看向阎嫲嫲,道:“这笑话是点翠以前在乡下时候听到的,听的时候觉得甚是好笑,左右不过是个梦话嘛,大家还都还当了真,阎嫲嫲你说好笑不好笑?”

    阎婆子此时已然面如死灰,放利子钱?她为何要提放利子钱?!

    她恰好在半年前与人合伙干这放利子钱的勾当,放利子钱却是赚钱,可也是触犯律法的大罪,被人发现了,那可是轻则坐牢重则砍头的大罪!

    阎婆子恐惧的看着点翠,上前扯住她的衣襟,结结巴巴道:“你……你都知道些什么?”

    被撤住衣襟,点翠半点也不害怕,只是做成无辜不解的样子:“嫲嫲在说什么呢,不过是个玩笑罢了。”

    “玩笑?”

    “对啊,玩笑!”

    “嫲嫲点翠就先告退了,夜里再过来给嫲嫲守夜。”

    “等等!”

    “嫲嫲还有何吩咐?”

    “我不用你守夜了,有人在边上瞅着还让老娘怎么安睡。你出去吧,无事不要再来我这屋子,尤其是夜里,哪里远给我死到哪里去!”

    “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