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个鬼啊,这些人早就吵翻天了,没个一两年的争斗啥结果也不会有。

    打不过对手就加入他们,错了,不是这句,是“为我所用”——儒学者的算盘打到了兰学者

    的根基上。

    儒学者掌管着官学昌平簧,只教授朱子儒学,但兰学者们也不是没有官方机构,这个机构就是“蕃书和解御用局”——这是在幕府天文方之下的机构。

    1811年高桥作左卫门景保作为天文方奉行上书幕府,申请建立收集、翻译和整理兰书的机构,蕃书和解御用局于是正式成立。

    高桥家身为幕府的大身旗本,景保是在坦庵先生之前的兰学首领,结果1828年西博尔德**爆发,幕府在兰国商馆医生西博尔德的行囊里发现大批违禁品,其中就有高桥景保提供给给西博尔德的扶桑地图,因此高桥被下狱,不久他死在狱中。

    西博尔德**之后,身为韭山代官的江川太郎左卫门接过高桥的旗帜,成为了新一代的兰学首领。

    1839年“蛮社之狱”爆发,蛮社之狱又称“洋学党之乱”,江川被以“识人不明”、“失察”等罪名被打翻在地,除了世袭的韭山代官外其他役职被剥夺了个干净。

    但兰学者的圣地“蕃书和解御用局”居然安然无恙,虽然也被多次审查,但毕竟幕府还要靠它干活,所以幸免于难。

    内有蕃书和解御用局,外有坦庵先生的绳武馆、坪井信道的“日习堂”、玄朴先生的“象先堂”、佐久间象山的“象山书院”等,这些兰学场所在林大学头等人看来十分碍眼,但私塾不好封禁——这些兰学者名气相当大、学生特别多,而且背后都有人支持,但蕃书和解御用局我还能拿你没办法?

    趁着这次革新藩政的机会,儒学者将蕃书和解御用局“为我所用”:将蕃书和解御用局更名为“洋学所”,除了原本的职责外,还计划对幕臣及其子弟进行讲学,学头为大久保忠宽,大学头由官学昌平黉的林大学头兼任。

    借口么,自然是这次“试行法令”的第三条,“整顿纲纪,重塑士德”。

    这条是说如今幕府遇到困难,不是因为以前的法令有错误,而是执行法令的人出了问题,现在风气败坏,有的幕臣昏庸无能甚至学了一些歪理邪说就胡搞,溯本清源,要求幕府的武士都重视起来、加强自身的修养。

    幕府每次重要的革新都会发布这样的条令,例如首席老中水野忠邦主持的天保革新就曾要求,“矫正风俗”,“上下遵守古俗”,武士更要“严守士德,勤习武艺”。

    按照林大学头的说法,兰学里有一些还是可以借鉴的么,这次将蕃书和解御用局更名为“洋学所”,除了原本的职责外还计划对幕臣及其子弟进行讲学,这是好事,但也要把关不要混进一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那谁来把关呢?自然是“道德之士”——也就是我自己了。

    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林大学头兼任了洋学所的大学头,还抽调了昌平黉的部分教授、讲习进了洋学所。

    整个江户谁不知道,幕臣中江川最精通兰学,因此这大学头之位舍坦庵先生其谁?结果却是林大学头兼任,林家世代都精研朱子儒学,和兰学水火不相容,真难为他这次居然舍下得脸。

    本来坦庵先生身为海防挂,虽然蕃书和解御用局是天文方的下属机构,但毕竟是研习兰学书籍的,所以他对蕃书局的影响很大,经常往里面塞人,也经常从里面调一些人支持自己的工作,例如修台场搞勘查之类的,但这次没戏了,洋学所被单独拉出来,还归林大学头管,以后坦庵先生只能和小栗对风说书一样,看看就得了,想指手划脚,门都没有。

    这一手玩的很漂亮,以前江川靠蕃书局培植羽翼,这次被林大学头掌握,那以后洋学所的学生肯定要认林大学头这个先生啊——釜底抽薪,果然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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