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王军传檄天下,小朝廷和庆喜一系也玩命地发敕旨请诸侯上洛护驾,因此,愿意蹚浑水的,都陆续上洛。

    直秀的态度很坦然:

    愿意留在大坂的,欢迎;愿意去京都的,也可以,甚至途径大坂附近也成。

    至于可以带多少兵上洛?

    没关系,多少随意。

    可世上哪有傻子,只要是从伏见、鸟羽街道上洛的,都老老实实地把随行兵马控制在两百以内。

    这个是因为,一个是庆应凶作,大家就算想折腾也没那个力气;而另一个的原因,则不说自明:

    别人说啥你都信啊,允许上洛就够可以的了,还敢带大兵走伏见、鸟羽,这不是没事找揍么!

    十一月二十日,名义上的幕臣第一人,政事总裁庆永一行终于到达大坂。

    他这个政事总裁,还真不是维新派自封的,因为大御所家定复出,庆永的役职那是正大光明得来的。

    至于家定,他也跟来了。

    本来,家定这些年过得舒舒服服的,根本不想出面折腾——当将军时他就怠政,后来又轻易让位给家茂,人家根本就不管什么江山社稷,只要自己爽就完了。

    但庆永一席话说服了他出面。

    庆永是怎么说的呢?

    “如今扶桑巨变。大御所您不出面,那风头尽为愚者所得,如此日后恐怕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这句话说的合情合理,庆永说的是,“我没异心,可你不出面,我还风光无限,最后这天下是谁的,那可就不好说了。”

    家定虽然混账,可混账也有个限度啊,因此他就御驾亲征了。

    说起来,勤王军十月二日在水户那珂凑登陆,到当月二十日维新派得到江户臣服,这短短期间就大获全胜,和庆永、家定的关系也很大:

    庆永这人呢,在治政上有些天真,说起来不是枭雄之资。

    但问题是,只要有的选,谁愿意给枭雄当手下啊,不怕狡兔死走狗烹么。

    因此,庆永十月五日入江户城,不久之后幕臣就降服了。

    当时他严辞质问酒井忠绩等人,要求其解释:

    为啥维新派一倒,庆应凶作就爆发了?

    还有为啥同意洋人改税,甚至还要以虾夷地矿产为抵押向洋人大借款。

    这些干的都是什么烂事?!

    说实话,光凭义正言辞,酒井等人怎么肯束手待毙。

    实际上,因为庆永和维新派幕臣的风评不错,所以酒井等人在发现自己亦然众叛亲离后,这才相信了维新派的宽大条件。

    不是庆永这样的老实孩子,恐怕换个人来,酒井就会怀疑诚意,而事情也就不会这么顺利。

    之后,维新派又把大御所家定抬出来作名头,还大肆运粮入江户,这才迅速稳定了人心。

    当然,就算酒井等人挣扎,直秀等人也不在意。

    今年维新派的退让,根本就是挖了坑给对手,通过这次尝试,相信以后都没人敢正面阻挡维新派革新了。

    筹划了这么久,还能让对面的冢中枯骨们起而复生,这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