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被通知的时候,还是有些懵逼的。

    因为他从未料到,自己会被官家召见。

    慌乱下,他只能急急忙忙整理一下衣冠,就跟着来传召他的内臣,进了内寝,到了庆寿宫的东阁。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端坐在帷幕中,静静的看着他。

    高遵路连忙跪下来,四拜后奏道:“臣,杭州兵马都监遵路,恭问陛下圣躬万福!”

    “朕万福!”赵煦隔着帷幕,看向高遵路。

    “知道朕缘何要召见爱卿吗?”赵煦问着。

    高遵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硬着头皮道:“臣惶恐,望陛下示下。”

    赵煦轻声道:“朕今日收到了明州知州陈睦的急报。”

    “陈睦言,似有自称‘占城国进奉使’之人,十一月初从明州登陆,欲入朝朝觐……”

    “然彼等行至越州与杭州交界,却忽遭驿馆大火,数十人尽数葬身火海……”

    “卿为杭州兵马都监,未知可曾听闻此事?”

    高遵路顿时瑟瑟发抖起来。

    在心中,他暗骂了一通明州的陈睦:“陈和叔……汝多管闲事!”

    “将来必叫汝好看!”

    可事已至此,他也是没有胆子敢继续瞒着了,当即顿首拜道:“臣死罪!死罪!”

    “请陛下降罪!”

    算是认下了这个事情,就是他主使的。

    但他也是不会出卖高遵甫的。

    因为高遵甫给他的实在太多了。

    同时也是因为他知道,这种事情,哪怕是被人捅到朝堂上,对他来说了不起不过是罢官、编管而已。

    可,只要高遵甫还在,太皇太后还在,他就迟早可以起复。

    何况,如今还没有!

    “高遵甫请爱卿动的手?”赵煦却在这个时候,忽然捅破了窗户纸。

    高遵路顿时一个机灵,只觉脖子上凉梭梭的,叩首道:“奏知陛下,高公事只是请臣阻拦、迟滞占城使者……”

    “臣在回京前,给下面的儿郎下的命令,也只是叫他们拦住使团,不让其入京……”

    “没想到……没想到……”

    “他们竟有这样的胆子!”

    说着,他就顿首道:“此事,臣绝无隐瞒!”

    “乞陛下明察!”

    赵煦听着,颔首道:“朕信爱卿!”

    放火烧死整个使团和将使团拦在汴京之外,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前者一旦被捅出来,就是大案!

    哪怕高遵甫,恐怕也吃不了兜着走。免不得罢官、编管。

    而后者哪怕最终被捅出来,则可以用无数借口与理由推脱。

    想来,应该就是宣毅军的丘八们,见财起意,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独走干的好事了。

    于是,赵煦问道:“爱卿指派的是谁?”

    高遵路哪里还会隐瞒,直接奏道:“奏知陛下,臣选的是宣毅军钤辖马从云。”

    “此人如何?”

    “奸诈小人!”高遵路咬着牙齿。

    赵煦呵呵的笑了笑。

    奸诈小人?

    恐怕不止吧!

    此人平日里,应该是在高遵路面前表现的极为贴服。

    同时胆子也大,也肯干脏活累活。

    不然高遵路怎么会将差事交给他?

    奈何,这个家伙胆子太大了!

    而赵煦需要的,就是胆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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