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之上,朽木为官,殿陛之间,禽兽食禄;狼心狗行之辈,滚滚当道,奴颜婢膝之徒,纷纷秉政!

    恰好,大辽天子自称汉姓刘氏,乃汉高祖刘邦苗裔!

    真真是应景啊!

    世情如此,耶律琚也就丢掉了他心底最后一点大辽忠臣的情怀,然后纵身跳入了这滚滚红尘。

    所以……

    “若绢、绸,每次都是十万匹起……”耶律琚心中想着:“这抹去的零头加起来,也是了不得的数字!”

    “甚至,还可以再涨一点价,报上去,朝廷也不会猜疑,只会夸赞!”

    就是,得点醒耶律永昌才是!

    心中想着这些,耶律琚就问道:“学士,这棉布价值几何?”

    刑恕呵呵一笑:“如今棉布京中市价一匹为十五贯!”

    过去的吉贝布,因为数量少,加上又是从岭南运到京中的,一路上千里迢迢,各种税卡,所以成本高的不像话,在京中价格也是叫人瞠目结舌——常常二十贯一匹!

    如今的棉布,因为是熙河贡物,所以一路免税入京,且根本没有人敢吃拿卡要。

    成本降了何止百倍?

    所以,现在的市价,是有着暴利的。

    而且是难以想象的暴利!

    具体多少,刑恕不清楚,但粗略估计,起码是数倍。

    “念在宋辽盟好,若贵国需求比较多的话,每匹棉布只需十三贯就够了!”刑恕缓缓的说出了,赵煦给他定下的指导价:“当然,若贵国下半年,乃至于明年再要,且量比较大的话,还是可以优惠优惠。”

    耶律琚和耶律永昌听着,却是倒吸一口凉气。

    哪怕优惠,也要十三贯一匹?

    这比绸还要贵了,甚至能赶上一些中等的锦缎的价格了。

    十足的奢侈品!

    只是……

    两人想了想,却都觉得,这个价格是合理的,可以接受的。

    因为,他们面前的这些棉布,不仅仅质量好,手感也好。

    这几天,耶律永昌也请人给他自己做了几身棉布衣裳。

    穿在身上,确实很舒坦也很暖和。

    不比穿貂衣什么的差!

    而貂衣有多贵?

    便是他这个大辽节度使,也没几件!

    所以,这种棉布只能先尝试着采购一些,运回国中看看情况了。

    想到这里,耶律永昌就问道:“学士,前些时日,承蒙大宋皇帝陛下厚爱,在正旦朝贺时,曾赐下些糖霜,与我等外臣品尝……”

    “不知,这糖霜贵国可愿卖?多少钱一斤?”

    刑恕一听,当即道:“不瞒贵使,那糖霜那我朝交州贡物,非常难得!”

    “若是旁的人,自是不能卖的。”

    “但宋辽既乃兄弟之邦,倒是可以卖些与大辽……”

    “至于价钱嘛……”

    他伸出一根手指:“两千文一斤!”

    耶律琚和耶律永昌对视一眼,然后都是咽了咽口水。

    多少?

    两千文一斤?也就是不到三贯喽!

    他们顿时狂喜起来,正想说,贵国能卖多少我们就买多少的时候。

    刑恕却笑着道:“贵使若觉得贵也没有关系。”

    “我朝还有红糖,虽不如这糖霜晶莹剔透,纯白无暇,乃君子之糖……”刑恕嘴巴一张,就给糖霜定了位——这是君子糖,是士大夫吃的糖。

    所以,价格贵一点也是没有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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