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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向太后吃过早膳,石得一便来报告,梁从吉已经控制住了陈留县监牢,并将宗泽救了出来的事情。赵煦听完,只是嗯了一声。
对此他并不意外!
梁从吉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内臣,要不是赵煦担心他和上上辈子一样,最终和秦翰一样晚年在伤病的折磨中,终日痛苦而死。
所以提前下诏将之诏回汴京养老,不然此刻,他还在鄜延路带兵。
这样一员,正值当打之年的猛将出马,镇压一个小小的陈留县,绰绰有余。
倒是向太后很关心宗泽,问了不少话,直到再三确认,宗泽并未受什么伤,只是在监牢里住了半夜,才放下心来。
但石得一,在汇报完后,却并未离去,而是一直拿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瞥着赵煦。
赵煦一见就明白了,问道:“都知还有事情?”
石得一立刻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拜道:“奏知大家,今日一早,探事司接到府界各地逻卒报告,言是在太康、扶沟、考城等地,这两日都出现了胥吏伤人的案子……”
虽然早有准备,但赵煦还是惊讶了一声。
向太后更是瞪大了眼睛。
胥吏伤人,不算稀奇,稀奇的是扎堆出现。
向太后虽然对庶政,并不精通,但到底是垂帘听政了两年多。
基本的政治敏感性是有的,于是问道:“石得一,为何府界之中胥吏会这般猖狂?”
单独的一个两个胥吏伤人,是偶发的,随机的。
但在短时间内大量涌现类似案件,那就一定是有组织的!
而赵官家生平最恨的就是下面的人抱团。
只要有人敢抱团,必定重拳出击!
因为历史教训告诉赵官家们——抱团就是结党,结党的人就是要对抗皇权!
皇权对此绝不能坐视!
不然,别人就可能日拱一卒,最后蹬鼻子上脸,让皇权威信扫地。
石得一楞了一下,然后再次看了看赵煦,这才拜道:“奏知娘娘,可能是因为大家前些时日,曾推恩开封府,一体豁免府界诸县镇一切过税……”
向太后皱起眉头来:“此乃圣政啊!彼辈缘何不满?”
开封府去年商税,最后收上来差不多一百三十万贯。
其中过税占了超过五十万贯。
六哥仁义,一体豁免,等于朝廷割肉让利了五十万贯收入出去。
此事,朝野一片称颂,都说是汉文、唐宗之良法。
就是外戚勋贵家的命妇们,入宫提及此事,也都是说好,还说开封府百姓对此也是歌颂不已,都说是天子仁圣。
于是,在向太后心中,胥吏们已是犯下了死罪!
大家都说好,就你们说不好,还要对抗六哥的圣政!
本宫看来,尔等都是活得不耐烦了!
石得一支支吾吾着,闪烁其词,只道:“娘娘……所言甚是……大家豁免府界过税,府界内外,都以为圣政……”
向太后从石得一的语气中听出了问题,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问道:“既如此,那为何府界诸吏不满?”
石得一匍匐在地:“臣是内臣,不敢妄议朝政!”
向太后看向赵煦的小脸,见到这孩子一直都是平静的神色,便大概懂了,问道:“六哥可知缘故?”
赵煦道:“母后,儿臣尝读《史记》,观太史公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向太后自也看过史记,她听完顿时反应了过来:“六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