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展怀这样说,霍柔风的眼前便浮现出霍轻舟在庄子里大快朵颐的情景,笑道:“他倒是识货,知道榆林羊肉最地道。”

    “他何止是识货,你看看吧。”展怀指着炕桌上还冒着热气的紫砂锅子对霍柔风说道。

    屋子里弥漫着羊肉锅子的味道,可是那只硕大的锅子里,只余下几棵煮老了的白菜叶儿,甚至就连肉汤也只有小半锅了,至于羊肉,则是连个肉星也不见了。

    霍柔风瞠目,问道:“霍轻舟喜欢吃羊肉?”

    “何止是喜欢,我看他一个人就能吃掉一整头羊,京城里的读书人都是这样的吗?我以为只有在军营里才能见到。”展怀笑着说道。

    霍柔风哈哈大笑,阿有进来收拾了桌子,重又摆上干鲜水果,还有一壶热茶。

    霍柔风吸吸鼻子,眼睛亮了起来:“大红袍!”

    展怀点点头:“我娘惦记我,让人悄悄送了些东西过来。这是今秋的大红袍,宫里也喝不到。”

    福建的大红袍是每年秋天采摘,因此虽然是贡品,但是却也要到次年春天才能送进京城,而当年的大红袍,皇帝是喝不上的。

    霍柔风笑道:“我这辈子还没有喝过今秋的大红袍呢。”

    展怀哈哈大笑,小九最有意思,总是要这辈子上辈子的说话,就像刚才一进门,她便说什么盼了两辈子的灯会。

    展怀拍拍脑袋,被霍轻舟一搅和,他倒把这事儿给抛到脑后了。

    “小九,你刚才说什么灯会啊?是出了什么事吗?”展怀柔声问道,一只手则不由自主抚上自己的另一只手,摩擦着手背上的那弯新月。

    霍柔风便把灯会的事情详详细细说了一遍,问道:“你说,是不是怪你,我咬你有错吗?”

    “没错没错,的确是怪我,那我赔给你吧,好不好?”展怀很认真地说道。

    “怎么赔?”虽说刚才她说过要让展怀赔她,可那也就是说说而已,她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她能不知道吗?

    她也就是找展怀发泄一下自己的不高兴而已。

    “那你就别管了,对了,灯会是什么样的,你能告诉我吗?”

    望着展怀诚恳的眼神,霍柔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福建没有灯会吗?”她问道。

    “有啊,不过是在海里,在海里放灯,渔民们给死去的亲人指路,让那些死在海里的人不做孤魂野鬼,找到回家的路。”展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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