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古息的太子殿下,由你带领我们,复国指日可待啊!”
“舅舅?”
眼前这个人将杨立荣在他印象中的昔日风光面貌截然颠覆,听着他叫出久违,甚至已经有点陌生的称呼,长夜的大脑一片空白。
见他迟迟不应,只是将目光放在他那半张脸的面具上,杨立荣面色微变,缓缓摘下了覆在脸上的面具。
当杨立荣摘下那张狰狞的面具时,长夜看到那曾经被小心保养的皮肤布满了纵横交错的疤痕,上面有被火烧过的痕迹,也有利刃划过的伤口,看起来远比遮掩的面具瘆人。
看着从前最在乎自己容貌的人现在不得不戴着面具,长夜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这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能活得一命他是十分欣慰的。
“稹儿,你在迟疑什么?我们古息国的子民都在等待你,你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才苟活下来吗?皇宫的大火烧了七天七夜,化成灰我都忘不了,夏烈那个老匹夫要我们古息灭国,还要斩断我们所有血脉,用尽手段折磨我们,可是我们没有出卖你,我们誓死忠于独孤皇室!”
他说的义愤填膺,长夜的眼前仿佛浮现了出逃前躲在皇宫里看见的一幕幕。
他的父皇被人凌迟处死,那两个人手握利刃,一刀一刀片着他的肉,足足片了一千刀,那个从前被刮到一条小缝便夸张的叫来一室御医的男人被禁锢着动弹不得,他在自己的子民前哇哇大叫,血肉模糊,清醒着疼了三天三夜,才终于断气。
而他的母后,那个高贵优雅的女人,却被割去鼻子,去掉膝盖骨,在脸上刻着一辈子也洗不掉的字,被迫在破城的南瑟将士面前跳着古息女子最擅长的舞蹈,在他们生出不轨之心妄图对她做些什么时,她咬破藏在齿间的毒药包,结束了这一生。
他是恨的,恨这些人的残忍暴虐,恨他们在他刚刚记事的年纪,让他被迫承受了鲜血淋漓的记忆,可是在他身边的人很快死去,最后只剩他独自一人的时候,他遇到了师父。陪他逃亡的那些人没有机会教他仇恨,他的母后让他忘记自己的身份做个普通人好好活着,他的师父说万事皆有自己的命数,善恶终有报。
与南瑟相比,古息国实在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国家,但却四处弥漫着奢靡之风,国民成日沉溺于声色享乐之中,没有人在乎天灾和人祸,当野兽的利爪伸向他们的咽喉时,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