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回来,估计是心有悔误。

    他赶紧进去通传,殷沐听说安歌又回来了,立即扶着床沿坐起,虽没说话,但尹诺却能感觉到他的欣喜,仿佛连苍白的面色都有神色了些。

    他咳了两声,亲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摆,突然问尹诺:“朕看起来很是病弱?”

    尹诺忍着泪,摇摇头:“不,奴才觉得皇上依然英姿勃发,很是英俊,全天下最俊美……奴才这嘴太笨,不会夸,反正就是好极了!”

    他这张嘴确实说不出花来,但这么笨拙的夸人方式更叫殷沐心情舒畅,他坐直了,点头道:“你去把她带进来吧。”

    尹诺应声出去,不一会儿,尹诺把安歌带进来,又顺便把一旁伺候的宫女内侍都给叫了出去,只留他们俩说话。

    安歌一进来便跪下了,低着头呜咽道:“皇上,对不起,都是臣妇害得……”

    殷沐见她消瘦的背脊不住的颤抖,忍不住心疼,先是轻叹一声,又低低笑了一声,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伸出手道:“你站起来。”

    安歌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慢慢昂起头,对上他的眸子……她本不该握的,可想到他为自己受了这么大的苦,又狠不下心来再拒绝。

    殷沐将她的纠结看在眼里,突然觉得这种将死未死的状态挺好的,因为大部分人都不会和将死之人计较什么,一直以来忌他如豺狼虎豹的安歌,此刻也会如此乖顺。

    忽的又感觉自己竟如此卑微,堂堂一个帝王,竟要临死的时候才能换来心爱女子的顺从。

    果然,先爱上的那个人是输家。

    他伸出手抚上安歌的长发,再而是脸颊。

    安歌不是第一次知道,他的手掌遍布了老茧,粗糙的不像一个帝王。

    然后,他的脑袋就那么低了下来,几乎要与她额头相抵。

    安歌下意识地想要后退,殷沐却伸手拥住了她,力道温柔却又不容抗拒。

    他只是这么静静地拥住她,像是拥着最珍惜的宝物,很珍惜,很小心翼翼。

    “我没怪你。”他说。

    安歌试着挣扎一下,就没有再做什么了。

    将死之人,何况还是为她而死,她哪有脸做得那么绝情?

    袁起禄是,如今殷沐又是……

    过了许久,殷沐忽然开口,在她耳边轻声道:“如果有来世,我先遇见你,就绝对不会再放开你。”

    这句话叫一直强撑着没哭的安歌顿时再也憋不住,靠在他的胸膛前哭了起来。

    心里像是被什么攥紧一样,又疼又闷,张着口也喘不过气来,脑海中浮现和他相处的一切一切,最初的时候,她明明是先遇见他的。

    她一向对他又敬又怕,当初误以为他伤了景澜时也恨过甚至想杀了他,可如今想来,他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们夫妻的事。

    他掌握着生杀大权,却只会对她虚张声势。

    如果,当初入宫了,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会不会发现殷沐真的不是自己一开始想象的那样……

    可是,哪有什么如果,爱这种事又哪有什么先来后到,直到这一刻,直到殷沐可能会为她而死的这一刻,安歌都确定自己对他没有一丝心动,她心中只有景澜。

    对殷沐,既心疼也愧疚,却并不会因此就爱上她。

    她太铁石心肠,轻易爱上她的男人,都没有好下场。

    殷沐放开了她,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温柔地如月光一般,他笑着哄道:“别哭了,不然待会儿景澜见你红着眼睛出去,该要以为我欺负你了。”

    安歌呜咽着点头,但她忍不住。

    殷沐又回御座坐下,撇开眼没去看她,只道:“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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