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二人没留多久便回宫去了。
他们走后,安歌回房,才将女儿放下,一转身景澜就抱了过来,把她推到床上坐下,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呼出的气叫安歌忍不住痒痒,不由笑道:“怎么了?突然间这又是怎么了?”
景澜稍稍分开些距离,望着她道:“皇上特意带皇后过来告诉你我他们俩重归于好,示意我对你已经没心思了。”
安歌先是一愣,旋即又笑道:“那不是好事?”
景澜点点头:“是好事,可是不久前他可还豁出性命替你挡伤,怎么时隔不久,他就放下了?”
他吃醋的样子很是可爱,安歌笑而不语。
景澜又猛地想到了什么:“那一日你在他寝殿,和他说什么了?”
安歌本想摇头糊弄过去,可景澜打定决心要问个究竟,她也只好招了:“我说下辈子,不会那么早早地放弃他。”
景澜一听,气得七窍生烟,但他也不能怎样,只能静静地看着她,默默生气。
安歌伸手伸手抱住他的腰,昂着头笑呵呵地哄道:“干嘛?我只说不那么早放弃他,又没说一定爱上他。再说也是下辈子的事了,有没有下辈子还不一定呢。”
见景澜还是没消气,安歌又哄道:“相公,其实不管来几辈子,那些人都比不过你,不管我先遇见谁,我都注定要与你在一起。”
听到这话,景澜的气消了大半,又问道:“你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安歌沉思了好一会儿,道:“从我年幼时,父亲与我说你的功绩时,我就已对你心驰神往。”
“然后终于有机会遇见你,我故意写你有龙阳癖,惹你生气,其实都是在吸引你注意。”
“再后来,与你殿前争论,三番几次拒绝你,都是我在欲擒故纵。”
“霁月扶风要嫁给你时,我后来诸多干涉,说是因为她们俩对我的朋友没礼貌,其实还不是因为我自己想嫁你?”
“然后,你这心思单纯的少年,就被我给骗到手了。”
景澜恍然大悟。
在他之前,安歌先遇见的男人,可各个都非俗人,最后还是嫁给了他。
他后来有一阵还时常后怕,觉得要不是自己手段强硬些,时不时对她耍流氓,把别的男人不敢做的都给做了,安歌就被别人给拐走了。
现在仔细想想,当年她被邸报府赶出来,为什么偏偏来找他,不去找殷澂,不去找苏易安,甚至袁起禄?这几个可各个都不穷,各个都能帮她。
可不就是因为,她一开始就看上了他?
早些时候,景澜还是个沉迷打仗、对男女之情没开窍的少年时,听军营里的人讲过,男女双方要是想在一起,必须有一个人先耍流氓。
他一直以为先耍流氓的是自己。
如今想来,还是他媳妇老谋深算……
“若早知道是你先看上我,我一开始就不该那么克制!”景澜装作失落的模样,摇头叹息,“不行,我觉得我亏大了,你得补偿给我。”
说着,便伸手去挠她痒痒,二人笑作一团,窗外的海棠花也被他们的笑声震地簌簌往下落。
直到安歌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景澜才饶过她,躺在她身边,静静对望。
摇篮中的小女儿,正在自己逗自己玩,时不时传出一阵咯咯的笑声。
耳边,还有温柔的风,清脆的虫鸣。
时间冷酷而理智,岁月却温柔且绵长。
他伸出手,与她十指相扣。
这一生,余下的所有时光,我都会守着你,保护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