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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树虽是卓家家奴,却并非出生于卓家,他是卓家老太爷从外面捡回来的孩子,因跟卓父年纪相仿,小时还做过阿绣父亲的书童。两人当初同吃同住,关系非同一般,后面卓父继承家业,杨树便成了大管事。
在没有梦境之前,阿绣听闻他带着针谱消失不见也气愤过,想着卓家对他有救命之恩,父亲在时又对他恩重有加,合着就是养了个白眼狼。
可有了那个梦境,阿绣知道,这人有自己的思酿,他是在保护卓家仅剩下的魂宝。
小庙里那位老僧人给杨树赶了出去守门,跪在地上的他开始抹泪诉说当时的情况。
“小姐,自从那年老爷带人交了上京那批货,之后的半年便变得有些奇怪,不光让我理了账本,还变卖了不少家产。那个时候我就问过老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要处理,老爷没说,一个劲儿地叹气。而大公子,小姐你也知道,正在跟京中的樊家议亲。”
“那时,我还以为是樊家狮子大开口,那些钱财都是给樊家准备的聘礼,何曾想……”
樊家是功勋世家,虽已经落魄,好歹有个永昌伯爵的封号。
樊家想要卓家的银子整兴家族,卓家为了稳固上京一带的生意,需要一个姻亲来提升自己的地位。
樊家推了一位庶女出来与卓家议亲,卓家虽有些不满,但见了人之后觉得那姑娘不错,也就应下了。
那时老爷的异常混淆了大家的视听,杨树也感觉是在备聘礼,私底下还有些气愤,觉得樊家脸皮太厚,胃口如此之大。
可是那些银钱根本没有送到上京,一行人便在半路遇了匪。
同行的老爷、二公子、卓家精挑细选出来的护卫全部惨死,而一直在京中打理生意以及等着议亲的大公子也遇了事,在酒楼中无意卷入晋小王爷跟八皇子的斗殴,从楼上摔下身亡。
卓家人丁不旺,一时间男人们都死了,可这还不够,府里的丧事还没有办完,又有人拿着借条上门,讨要近三十万两银子,说是当初老爷未过世之前欠下的。
白纸黑字,还有私印。
那个时候家里除了产业,那还有银钱,无奈作为祖产的绣坊给他们拿了去。
曾经风光一时的卓家轰然倒塌,绣娘外流,管事掌柜异主。
也就是那时,杨树便安排妻儿离开,自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卓家正乱着,少了他也没人过于在意,事后才发现针谱丢了,一番堪查询间,得知是杨管事所做。
“小姐,杨树并无贪图之心,只是不想祖业流入他人之手。何家为了得到这本祖谱花费巨资不惜大贷行钱买下我们的绣坊,无非就是想获得我们这套不外传的针法。这使不得,这万万使不得,针谱是卓家的魂宝,老爷的希望……”
杨管事口中喃喃,神情从原本的激愤变得有些恍惚。
他爬进旁边的案桌底,借着破布的遮掩,不知从何处摸出一个小包袱,很快拿出里面雕花的那个红木匣子,递给阿张绣。
这个匣子阿绣自然是认得的,她从袖口摸出一把铜色的小钥匙,啪嗒一声,便将匣子的暗锁打开了。
盗走了这本东西杨管事却没有破坏匣子去看里面的针谱,可见他实无盗窃之心。
阿绣暗叹一气,对杜妈妈道:“将杨管事扶起来吧。”
“是。”
杜妈妈上前,将脸上还挂着泪的杨管事扶了起来。
他跪得太久了,膝盖还疼,杜娟提了张破木兀,让他慢慢坐下。
这人看来对某些东西有着自己的执作,阿绣想如果他不带走针谱,这本针谱毫无疑问会落入何家,可那样母亲还会死吗?
她不知道,或许那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