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心头一震,想这人身世也是可怜,父亲早逝,自已面容被毁,而今母亲卧病在床他还要回家尽孝,前程也没了。
不过,自己一个孤女,也没什么好可怜别人的。
阿绣苦笑,带着人准备去厅堂那边,不想里面的人快步走了出来。
那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着一身月白色锦袍,头束玉冠,眉目英挺,行走间脚步如风,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仪态。
“姚姚,你怎么出来了?”
姚姚是阿绣的乳名。
何文筠满脸担心的看着她,随即便扫了一眼她身边的紫桐,神色凌厉。
紫桐害怕地垂头,默默退开了几步。
“表哥,你别责怪她,是我执意要出来的。”
阿绣以帕掩唇,轻轻咳了声道。
何文筠见状,紧张般地上前握住她的手道:“怎么又咳了,配的药有喝吗?我送你回去。”
两人紧挨,姿式暧昧,阿绣有些不自在抽手退开了半步,浅笑道:“我已经没事了,刚刚只是嗓子有些不舒服。表哥,我就是想问问,杨管事的事情如何,派出去的那些人可有带回什么消息?”
阿绣停步,有些期盼地看着他。
何文筠目光一闪,紧接着脸上挂起一丝愁绪道:“派出去的人都尽力了,找到几个同名同姓的人,全都不是他。姚姚放心,卓家的那套祖传针法,大表哥一定会帮你找回来的……”
身边的人滔滔不绝,阿绣却早已经神游天际,她想找到当年掌管家中南北两地生意的大管事,却不是为了那套针法,而是想弄明白江南一带有名的巨商卓家,为何一夜之间欠了别人几十万两银子,还将家里的几十间绣房抵了出去。
出事那年,阿绣还小,如今想来,处处透着诡异。
“姚姚,姚姚?”
肩膀被人拍了,阿绣回神,便又听得何文筠道:“你放心吧,等这边的绣房办起来了,我亲自出去找人。”
“对了姚姚,前两日我让人送过去那几件绣品,你可有认真看过?都是卓家独有的绣工,针法可有拆开来,能摸索得透?”
男人眼中有无法忽视的光茫,阿绣淡淡摇头:“表哥且再等等吧,我头还有些晕。”
“姚姚勿急,我等等便是……”
本是为数不多的姻亲,可每每忆起何家人,阿绣都恶心得想做呕。
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等阿绣从梦境中醒来,后院的鸡已经叫两遍了。
她翻身慢慢坐起,转头看向旁边床上的人,又忆起梦境中的那些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