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虹求助眼神下,他只当没看见。

    长久以来宋虹那间号舍的几人都是以姜博渊为首,他没反应其他两人也不敢冒然帮宋虹出头,只能干看着。而且张寿又输了钱,心里正是郁闷的时候,怎会为了他去得罪贺进。

    宋虹有些后悔,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他硬着头皮道:“贺兄,我们私塾插进来的学子又怎么了?难不成就要低人一等。有句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有本事就去看榜,自会让你输得哑口无言。”

    宋虹又神气起来了,贺进看了眼大口用饭的宋添,眼中有一丝不屑。

    他走近宋虹,很不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脸道:“不自量力的家伙,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什么狂言都敢说,你也不看看你三弟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就敢拿来跟我比。”

    “是也。”贺进身旁的跟班也帮腔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跟一个末班老将,一个管不住嘴的胖子混在一起,你对他的期望是不是太高了?大喜大悲君。”

    大喜大悲是这些天齐学斋那些学子给宋虹取的绰号,他刚来那两次考试得丙,中考突然得甲,还得了夫子的夸奖,那些学子们正要对他另眼相看,结果上月的两场考试又是大丙,还闹出下注的事件。

    大家觉得好笑,这人的起伏过于极致,便有了大喜大悲这个绰号。

    城门之火殃及池鱼,只要宋添跟宋虹的关系摆在这儿,连带着也会成为共同攻击的对象。

    如果只是攻击他不要紧,可此时连身边的人也受到牵连,这口气宋添忍不下去。

    而庞子默跟罗贞平同样气得不轻,他们只是坐着吃个早饭,怎么就给人骂上了?

    罗贞平放了筷子,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被庞子默压了手臂。

    那贺进跟彭夫子有亲戚关系他是知道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再忍忍。

    庞子默劝得了其一,劝不了其二。

    只见宋添放了碗,抽出绣帕抹了下嘴角,冷冷看着那三人道:“管窥蠡测尔者,识表象。心智睿慧者,识本质。”

    少年郎的声音清晰而又洪亮,食堂里出了事大家本就在禁声观望,此时细品管窥蠡测四字,有人暗自点头,有人突感羞愧。

    人不可貌相之理人尽皆之,只可惜想要做到识人不带偏见确实不易。

    都是肚里有点墨水的人,别人说他不带一个脏字,宋添自然以礼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