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先生,不是我要推他,是他不知道怎么扑过来踩着我的脚,我挡了一把,他自己没站稳扑下去的。”
苏永可不想被赖上,直接扯起皮来。
十几岁的毛头小孩子可忽悠不了年过半百的李馆主,他神色一凛,扫了眼围观的人群,直接问道:“刚才谁目睹了经过,站出来如实告知。”
馆主发话,自然有人争先恐后要表现一番,不一会儿就站出来三四个,将他们目睹的情况说了说。
布告栏下本来人就多,磕磕碰碰在所难免,苏永反手推人着实太过了些。
“即为同窗,就当宽和待人相敬如宾。苏永,你心胸不宽,伤了人还不知悔改试图狡辩……”
李馆主说到此处顿了顿,之后便看向宋添道:“此事你想如何处理?”
他想看一看这人的反应。
宋添有些莫名,脑中突然想到一件事来。
刚入学之时他听父亲提过,馆主虽然在学馆里没有援课,但私低下收着闭门弟子。
跟秀才夫子比起来,馆主有举人功名在身,又游学在外多年,如果能得他指点何其有幸。
于是乎,他轻轻压了压自己的额头拱手道:“先生勿怪,先前人多杂乱,可能苏兄也是一时情急才会出手。只不过后续害怕承担责任坚持己见,否认事实拒不道歉实属不该。”
“学生的额头养个两三天关系不大,我看子默兄的裤腿全是脚印,不知可有伤到何处?”
宋添不管自己,倒是关心想别人来了。
围观的人群一阵动容,这跟自私自利连推了人都不敢承认的苏永比起来,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李馆主也暗自点头,冷冷看着那苏永道:“仁、礼、孝、中庸之道。自蒙学以来便是我苍山学馆教授之道,你已入长学,还升了丙级,为何还不懂得这些基础道义?”
李馆主虽然没有援课,但他记忆过人,对馆中的一百多个学子都有印象。
苏永一听这话,吓得腿都软了。
“学生羞愧。”
苏永躬身,立即对庞子默行了一礼,硬着头皮道歉,还问他的腿有没有事。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处理不好被降了级或退学,那可就完了。
庞子默被这人欺负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可收到道歉还是第一次,怔在那里都不知道要如何反映。
最后苏永又向宋添道了歉,还说要带两人去药铺那边找郎中看看。
看伤就免了,其实也没多大事。
宋添摇头,还说了几句客气话,表现得大方得体。
最后,这件事情以苏永写检讨,出门为宋添买跌打药酒划上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