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夏天就往禅达方向走去,在迷龙的视野中,夏天最后像是融进了黑暗一样消失,许久以后,迷龙轻声咒骂:“畜生!”

    他想给自己一耳光。

    而黑暗中,夏天握着刺刀的手已经满是汗水了,直到他最不想看到的鬼祟人影始终没有出现,他心中的冷意才缓缓的消散,最终他苦笑一声,留下了一句“与虎谋皮”后,才安心的撤回了禅达,再次进入到了属于溃兵们的院子,钻进了依然满是鼾声的屋子。

    刺刀依然放回到了之前的位置,然后夏天才缓缓的躺下,也是直到这时候,孟烦了的眼睛才缓缓的闭上,听着夏天略微急促的呼吸声,慢慢的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日子还是像之前一样,昨日的塞满肚子的大餐并没有按照昨天的叫嚣一样,一顿吃饱三天不饿,肚子依然开始造反,溃兵们又开始为食物奋斗。

    很平静、很平常的一天似乎就这么开始了。

    但这份平常在中午被彻底的打乱了,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瞬间在军管区的所有溃兵中流传起来:

    倒霉的刁站长被死捆在床上,嘴巴又塞又绑,险些被憋死,而刁站长被解决出来后的第一个动静,就是哭天抢地的哀嚎:

    “天爷呦,我的钱呐!”

    刁站长被人洗劫了,洗劫的一干二净,在收容站里开黑市抽筋拔髓、克扣溃兵口粮赚到的黑心钱,被洗的一干二净!

    “哈哈,没想到这够鈤也有今天啊!让这死胖子贪!让这死胖子像蚂蟥一样吸血,哈哈,这下子全都便宜了别人吧?”

    “没想到刁胖子也有今天,哈哈,就这老小子爱财如命的样子,这下子不得跟要了老命一样?”

    溃兵们喜闻乐见,一个个幸灾乐祸的评价着,即便是刁站长的把兄弟带兵来了以后,这些溃兵依然乐不可支的看着笑话,其中以迷龙为最:

    “老刁啊,你说说你,你这要是多和我赌几次,把钱全输我多好?现在倒好,便宜了别人,啧啧,你还不如便宜我呢。”

    刁站长愤慨的瞪了迷龙一眼,不理会这个偷笑的混蛋,然后撕心裂肺的喊叫着让溃兵集结——在他的把兄弟,也就是看守军管区的保安团连长的带逼迫下,没一会儿,五百多名溃兵就站在了街道上,密密麻麻的像极了一群待宰的羔羊一样。

    “这货被人洗劫了,想拿我们出气?”

    “出吧,反正我们就是烂命一堆,让他出吧。”

    溃兵们浑不在意,反正和他们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就当是看戏了。

    夏天混在溃兵群中,和溃兵们一杨挂着看戏的神色,目光落在了刁站长身上——昨夜的刁站长,卑贱如草芥,望向他和迷龙的目光除了祈求就是哀求,可怜巴巴的几乎让人要生出恻隐之心了,但今天的站长,现在却满脸的狠厉、满脸的痛彻心扉。

    “我刁德贵被王八蛋给洗劫了!”刁站长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压过了溃兵们的嗡嗡声,犹如搜寻杀父仇人的目光在溃兵中一遍遍的扫光,却没有找到心虚的目标,刁德贵破口大骂:

    “丧尽天良的王八蛋把我刁德贵洗劫的干干净净!”

    “可是,他们自诩聪明以为蒙着脸就能骗过我的火眼金睛吗?做梦!”

    从有人将这则爆炸性的新闻宣扬出来后,孟烦了就呆了——他一直以为夏天是半夜驱除偷鸡摸狗了,但怎么也想不到夏天会胆大包天的去把刁站长给洗劫了!

    如果直接干掉了刁德贵或者洗劫过后一走了之,那也算聪明,可洗劫了孟烦了不仅留下了活口,而且还装作没事人一样的呆在这里——这不是找死吗?

    尤其是听到刁德贵的叫嚣后,孟烦了眼前一黑,感觉夏天这混小子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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