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步后却一头扎倒,目光落在胸前的湿润处后,杜大头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自语:

    “跑了这么多回,今天老子终于被咬了一口?”随即他回头,想看看夏天,却看到夏天正握着冒着烟的手雷,雷打不动的在那阴着。

    “瓜娃子!疯啦?”杜大头喃喃声中,冒着烟的手雷终于从夏天的手里飞了出去,还没有落地就在空中轰然炸开,随即日本人的惨嚎铺天盖地的传来。

    “小鬼子,老子的瞬爆雷怎么样?老子要跑啦!”夏天贱兮兮的大吼,但上了一次当的日本人怕被绳咬,并没有傻乎乎的追出来,反而将地上哀嚎的尸体拖了回去,而夏天这一次是真的跑路了,背起枪就像猴子一样往前窜。

    看到在地上喘息的的杜大头,夏天低骂:“死兔子!跑啊!”骂完,他却看到了苦笑的杜大头紧紧摁住的伤口,他立即住嘴并扑到杜大头跟前,背起人就跑。

    在夏天背上的杜大头感动的想哭——他曾见过无数受伤的袍泽哭喊着让人带他们一起走,但杜大头自己没有这么干过,也没有见过有多少人这么干过,他总以为受伤了就等死就行,可现在却有一个傻不拉几的瓜娃子,将自己背了起来。

    杜大头在感动过后,却说:“老子完啦!别管我撒!”

    “屁话!捂好伤口,抓紧老子!老子让你见识什么叫背着一个人跑得还比兔子快!”夏天叫嚣,杜大头不断低咳,一抹湿润在咳嗽中从嘴里扑了出来,溅在了夏天的英式头盔上,又顺着头盔跌落地上——红色的,还有一些其他黏糊糊的东西。

    “死兔子,你恶心死了,把痰咳了老子一身!”夏天破口大骂,但他的眼睛却红了起来,浓浓的自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不是痰啊。

    “嘿嘿……”

    杜大头傻笑着,一只手徒劳的松开了堵住的嘴巴,看着手里的碎肉,他笑的更傻了。

    “老子完啦。”杜大头低语。

    “完尼玛的头!老子在你死不了!”夏天继续着他的倔强,好像这样就能减少自己的负罪感似的——他后悔啊,为什么没有在杜大头喊出撤退的时候就跑啊。

    夏天发疯一样的跑,他开始钻向树林,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样在林子里横冲直撞,直到他带着身后的人一头扎倒在一片柔软的土地里。

    咳咳咳

    杜大头撕心裂肺的低声咳嗽着,是真的撕心裂肺——又是小块小块的碎肉被他咳了出来,终于舒服了些的杜大头喃喃:“老子真完啦。”

    夏天将自己的脸从丰沃的田地里抬起,茫然的看着杜大头,他好像看到了很多的人影在杜大头的后面向这个总是被人叫做兔子的家伙挥手。

    “老子出川打仗的时候,就想着有那么有一天马革裹尸,不过老子贱,能跑,马革裹尸的念想没啦,倒是被龟儿子们叫做兔子啦,够鈤的,叫的老子跟个兔相公一样……”杜大头挣扎着靠在了坡上,抓起了一把土,贪婪的看着,又说:

    “这一次,老子不算兔子吧?”

    夏天狠狠点头:“不是,真不是!”

    “哈哈,对头嘛,老子哪像个兔子……”杜大头哈哈直笑,笑着笑着却又更疯狂的咳嗽起来,夏天狼狈的扑过去拍打杜大头的后背,却只是徒劳,杜大头依旧在咳嗽,血和碎肉不断从嘴里喷出。

    咳过后,又是短暂的平静的安逸,杜大头笑着说:“老子赚啦……赚啦,”

    “在,我在,我在,死兔子,你说,你说我听着,你说……”夏天语无伦次的应着,杜大头轻轻推开夏天,含笑说:“你个瓜娃子好像懂得多,你吹嘘我一哈嘛,好让我下去了跟人吹。”

    夏天狠狠点,慢慢的说了起来:

    “川军下士杜大头,出川抗战蹉跎数年,一敌未杀却喜得兔子绰号,后入滇西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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