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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怨不了他,他久居福建,没上过府学,也没进过新兵营,不知道每天一个五公里的残忍。

    更别提入选军宪司了,条件更加苛刻,这都是精锐里的精锐,相当于这个时代的特种作战部队。

    每一个都精锐到无以复加。

    “非人哉。”

    陈永华目瞪口呆,大明朝野尤其是民间,关于军宪司的传说很多,什么杀人如麻,大都督鹰犬,从龙功臣。

    什么身长八丈,一巴掌宽的护心毛……

    乱七八糟说什么都有。

    百姓没读过什么书,大多懵懵懂懂,读书人又在民间煽风点火,可想而知这军宪司的名望一向是不怎么好的。

    逃不过一个鹰犬的名声。

    “可今日一见。”

    陈永华讪然一笑,给了四个字的评语。

    “国之干城。”

    都是些热血的汉子,是大明的种。

    “呼。”

    血战余生,气也喘匀了,总舵主浮想联翩,再看看四周围聚拢起来的几百兵马。

    “嘶!”

    三百多人马,有些是穿着短衣的苦力,有大批穿棉甲的官兵,竟然还有几个面目可憎之人,身上还穿着囚服……

    一看便知是江洋大盗,也不知怎么从牢里跑了出来。

    “这都是一伙什么人呐。”

    山南海北的凑在一起,人人身上都带着血,灰头土脸的,还有淡淡的硝烟气味。

    陈永华摇了摇头,可心中又生出奇妙之感,好似一股暖流在胸中洋溢,这时候不分阶层,不分地域。

    都是大明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这一刻陈永华口中喃喃自语,感想良多,双耳微微一动,心中再次警觉起来,从断墙后又传来荷军乱哄哄的脚步声。

    “叽里咕噜。”

    一听到这异族鸟语,陈永华便心中来气,一咬牙从墙后爆起。

    返身,再战。

    “砰。”

    一枪射出,陈永华立知不妙,就地一个翻滚好似矫健的猎豹一般,手脚并用滚了一圈。

    “砰,砰。”

    从墙外射来的几颗铳子,射在断墙上,险些将他打成筛子……

    “嘶。”

    一个翻身坐起,本能的向火药袋摸去,可又深深的抽了口凉气,褡裢里空荡荡的。

    陈永华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坏了。”

    弹药见底了。

    他环顾左右,心中发凉,瞧着一个个正在检查弹药的同袍,大伙都好不到哪里去……

    一夜激战大伙弹药都见底了。

    “砰,砰。”

    明军弹药见底,火力一下子弱了下去,被不远处,包着头巾的大量荷军压制住了。

    “锵,锵。”

    废墟间响起几声刀鸣。

    长刀出鞘,寒光如雪。

    以十几个军服残破的士官为首,聚拢在最高长官石亨身边,只商量了几句便纷纷拔出战刀,决死一击。

    “杀!”

    “冲。”

    几声低喝。

    士官在前,官兵在后,领着在琉球讨生活的苦力,角头,江洋大盗,向着正前方发起亡命冲锋。

    这一下子让荷军手忙脚乱了。

    “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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