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熟悉。”周文武道。
“二伯,我想多陪我爸会儿。”他不想去前面,也不想和那些人打交道,如果可以,他宁愿直接把他爸埋到坟地里,而不是大张旗鼓办丧事。
“你……唉!”
“可这样不合规矩啊!你是孝子,你不去,这……”周文武无奈了。
周崇没说话,依旧是跪在灵前默默的烧纸。
“唉!”
看劝不动人,周文武也没了办法,只能自己一个人走开去忙活前面的事情。
客人请的不多,只有五桌的人,约莫四十多个,但光本家抬棺的就有十六个了,着实亲戚少的厉害。
酒菜都是王翠花去备的,因着人多,老早就在院里支起了两口大锅,又找了个会做菜的师傅,置办这桌酒席。
头两天都是便饭席,上桌的菜都是素的,肉菜不多,只有馒头是管够的,得等到正事出殡那天中午才是正席,才能酒菜管够随便人吃。
今天是第二天,唢呐吹的最热闹的一天,能从吃完晚饭一直吹到晚上十二点。
这是极其热闹的。
甭管是红事白事,只要唢呐一响,看台下面就是人山人海,来的早的都是贴着台子站,来的晚了只能看着人头一个挨一个,没办法只能从谁家抄起个板凳站上面看,小孩儿有的是骑在爸爸的脖子上看的,还有离得太远,只能听个响的。
“你二伯请的是三胖的响?”谢云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他没挤前面去,穿着个军大衣抄着把瓜子朝周崇晃悠过去。
“吃么?”他从兜里摸出一把瓜子放到周崇手里,也甭管周崇嗑不嗑,自个儿捏着瓜子往嘴边一放,轻轻一砸吧,瓜子仁就出来了。
“烟不抽了?改咳瓜子了?”周崇捏起一个放进口中,他没谢云生那本事,嗑了半天没嗑出来,还差点儿把皮嚼碎。
“你那烟太贵,我可不舍得一口气抽完,好东西不是那么浪费的,得慢慢品,才能品出滋味来。”津北这地方多是抽三环的,小苏还真算是个奢侈的。
周崇嚼了半天瓜子,结果吐了一口残渣,只能把手中剩下的瓜子又一股脑儿的塞回谢云生手中:“我嗑不来,您自个儿嚼着去。”
谢云生接过瓜子直乐。
他是真没想到周崇竟然嗑不来这个。
“怎么不上前看去?在这儿多偏,只能听个响,什么都看不到。”开口说话的是谢云生,他其实来的挺早,找了一圈才找着周崇在这边。
靠着墙根,再往里就是死角了,可是真够偏的了,连挤不进人堆的老头都不会选择往这边来。
“你怎么不去?”周崇反问。
“我找你啊,你去我就去啊。”谢云生更乐了。
“找我做什么?”周崇皱了皱眉。
“给你瓜子嗑啊。”谢云生摊开手笑得更欢了:“谁知你不会啊。”
周崇白了他一眼。
“你们这儿办白事都是这样的?办三天?”周崇之前在江市时也办过,可那次却没这么多规矩。
“啊。”
“是啊,谁家都是这样啊,红事儿白事儿都是大事儿,可不得办三天么。”谢云生习以为常的开口回答。
“不习惯?还是不喜欢?”谢云生侧了侧脸,抄着手,眉眼弯弯的看着周崇。
“都有。”既不习惯也不喜欢。
谢云生挑了挑眉,抄着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懂什么?”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
“这东西贯穿了人的一辈子,临了走了,总得再让它送一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