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廊看起来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这是你家的老房子了,二三十年了,之前拆掉重盖过。真快啊!你爸最后一次回来也快十七八年了,那时候,他和你爷爷奶奶吵架,吵完就走,谁也没想过他这一离开,就再也不回来了。”周文武鼻尖还是通红的,心里还是难受。
他和周崇的父亲周文斌没差几岁,从小到大关系就是最好的,他没想过那个天天跟在自己后面的弟弟,就这么没了,在自己前面走了。
“你爷爷还住这,你奶奶住老四家。房子我都给你收拾好了,洗漱的东西也都买好了,你自己看看,缺什么,再跟二伯说。”周文武带着他往胡同里拐。
还没拐进去,周崇就被一抹军绿色吸引住了眼球,还是那个白脸的小平头,只不过现在的他和之前的吊儿郎当不一样。
此时他正坐在胡同口的小面馆前,搬了把凳子坐在一个大盆前洗着菜,许是水太冷,一双手都冻的通红,他也浑然不觉,依旧跟着盆里的大白菜较着真,时不时挑出一些烂菜叶子丢到一旁的地上。
“那人是谁?”周崇抬了抬下巴,朝着那个军大衣的方向挑了挑。
“谁?你是说谢云生?”周文武愣了下,似是没想到周崇会问别人。“这家面馆老板的儿子,不是亲生的,跟他妈一起改嫁过来的。”
“你以后别跟这小子混在一起,他不学好,高考复读了两年,二十多岁了才考个大专。又在学校抽烟喝酒打架的!老师都找上门几次了,听说前几天,刚把一个同学的胳膊打断,被老师勒令在家休学,他这人可混了。”很明显,周文武对那人并没什么好的印象。
“你爸说过你成绩好,是好学生,就是……哎!你爸要是不出这事儿,你也不至于只考这么点儿分……哎!不过你可别跟这种人混一起啊!会被他带坏的。”
周崇没说话,沉了沉眸子,抱着骨灰盒迈步跟着周文武进了胡同。
他总算知道了谢云生之前话里面意思,他是好学生么?他要是好学生也不至于只考三百多分了!
周崇垂了垂眼皮,把心底里的那点狂躁给压了下去。
谢云生?
娘了吧唧的名字,怎就配上那样一副性子?
周家的房子是重盖的,原来这边都是清一色的瓦房。
后来条件好了,就都把瓦房拆了,重盖成了如今的平房了。
三间小平房,顶层是用水泥铺平再用石柱子把四周齐齐围上来,周崇姥爷家以前也是这种房子,夏天的时候可以在平房上铺一张席子,露天睡着望星星。
周家还有一个小院子,院里还搭了个葡,萄架,只不过现在是三九寒天,只有一个光秃秃的葡,萄架。
“爹,我把周崇接回来了。”周文武先进屋,扶着一个老头出来了。
老头年纪大了,胡子一把,头发都掉的没几根了,脸上的皮肤皱的跟树皮似的,眼睛很浑浊,佝偻着腰,嘴巴哆哆嗦嗦的。
“是三儿么?”眼泪从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流了出来,颤颤巍巍的看向不远处,站立着的青年。
大眼,浓眉,五官锋利的如同刀刻一样。
“是三儿,三儿回来了!回来看爹了!”老头还是哭,却是笑着哭的,他佝偻着腰,迈着步子往前移,想要把面前的人看的更清楚。
“三儿还是跟以前一样,没变!文武啊,你看看你弟弟,是不是还跟以前一样啊?”老头仰着头看着周崇,那双浑浊的眸子一点一点在他的脸上打过。
周崇已经察觉出不对劲了,他抬了抬眸子,侧了侧头,看向一旁的周文武:“二伯,老爷子这是?”
“老年痴呆了,好几年了,认不清人。”周文武吸了吸鼻子,鼻尖又是通红的。“见谁都说是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