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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声音,宋京野的大脑像是被再炸过一遍,有些茫然地往后看,就看到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靠在他的后肩上,唇角的血流在他绿色的上衣上,背上温软的触觉,却让他全身冰凉彻骨。“柠柠...”他喊她的名字,转身把她抱入怀里,软绵得没有一丝力气的身体,让他惊慌失措,完全失去镇定。
陈柠回的唇角又流了一滴血出来,刚才她伏在他身上,虽然穿着防弹衣,但冲击波让她的身体被剧烈震动。
宋京野手足无措帮她擦血,一个经历过数次战场,经历过数次生死的人,此刻却完全无法冷静,不仅脸色发白,连唇色都是青的。
陈柠回还强撑着意识,很想伸手抱一抱他、安慰他,但是她没有力气,抬不起手来,也有很多话想说,可也没有力气说。
很努力,拼尽全力只说了一句:“叔叔我很幸福。”
能和他相识相爱,她很幸福;能替他挡下这个炸弹,无怨无悔。
宋京野胸膛像是被闷棍打过,剧痛无比,也是这时忽然清醒过来,抱起她,往前面的车奔去。
车上的章老师也脸色铁青,他开了车门,把第一排的椅子放倒让宋京野把她放在上面,避免造成再次伤害。
车急速往检查关口开,待他们的车真正出了西市,后面的軍人也不再恋战,在正府軍的协助下,迅速撤离战场。
陈柠回始终强撑着意识不让自己睡着,她怕睡着了,就再也见不到宋京野了,手被他冰凉的手紧紧牵着,但意识还是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全身都疼,插满了管子,呼吸困难得快要窒息,她跟宋京野告别:叔叔,我要走了。
每当她觉得自己快要解脱时,宋京野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在这里,你要去哪里。”
那声音沉闷、低迷而痛苦。
是啊,他在这里,她要去哪里?她又使劲地挣扎着,努力地呼吸着,一次又一次。
有时,她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他的声音时常在她耳边响起,有时说话温柔:“柠柠,你很棒,又闯了一关。”
有时,他的声音嘶哑,嗓子像是被撕裂过:“你如果太痛苦,你就走吧...。”
听着他如同悲鸣的声音,她走不了,他是她最深的羁绊。
这个梦很长很长,直到后来,她的疼痛渐渐减轻了,呼吸也顺畅,她努力地睁开眼,看到了现实世界。
她在病床上,周边站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中国医生,她的一只手被一双宽厚粗粝的掌心包裹着,她眼珠转到那双手上,手上的主人和她对视,没有说话,只是捧着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吻。
“终于醒了。”
“这是一次医学上的奇迹。”
医生们欣慰看着她,仿佛是取得一次成功的实验。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一位女医生俯身问她,是一张熟悉的脸,苏医生。
“你昏迷了一个月刚醒,现在有点晕是很正常的,可以先闭眼休息,慢慢适应,别着急。”
陈柠回想点头点不了,只能眨眨眼,又疲惫地闭上了,昏昏沉沉的,只有手上温热的触觉最明显,让她安心。
医生们在讨论完之后,纷纷和宋京野打了声招呼离开病房。病房变得很安静,她集中意识再次睁开眼。
宋京野这次离她很近,就在她的枕头边上坐着,见她醒来,俯身在她耳边问:“渴不渴?”
问的同时,拿棉签沾水在她的干裂的唇边湿了湿,可能是之前一直戴着氧气罩的原因,或者用药的原因,她的唇没有什么只觉,但嘴巴很苦,跟吃黄连似的苦。
宋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