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抚额,然后又伸手指向正抱着狗剩儿大喊的三柱子,“除了那个,其他人全部打晕。”

    贺舒宁非常乖巧的“哦”了一声,然后果然捡起手边的碎砖碎瓦开始发射“暗器”。

    燕南逍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为何穆卿云会说这房子可以随便贺舒宁拆——不拆她哪来的这么顺手的武器,打晕眼前的这近百号人?

    一阵哭爹喊娘的嘈杂声后,与贺舒宁他们对峙的匪徒果然就只剩了为首的那个三柱子还有意识。

    这时候他也已经意识到了贺舒宁三人根本就不是他们有资格招惹的,在暗呼倒霉的同时,三柱子颇为豁得出去的站了出来,“要杀要剐你们全都冲着我来,别动我这些兄弟!”

    他们原本都是这镇子或者附近村子里的穷苦百姓,因为朝廷一味横征暴敛,官员和差役们又都贪得无厌,再加上这两年他们这里又一直闹灾,所以他们才会落草为寇,一来躲避官府的层层盘剥,二来他们也可以通过这种手段敛财,为自己和家人拼出一条活路。

    虽然他们给自己找的这条活路是建立在比他们更弱、更苦的无辜之人的不幸上面,但他们却也确确实实一直都有谨守底线。

    没有杀人放火,没有祸害女人,最多也就是把劫掠来的年轻男女卖去县城的某个牙婆那里,多少跟她换些银钱。

    这样一群确实坏,但又没有坏到骨子里的所谓山匪,穆卿云觉得处置起来比处置那种十恶不赦的匪徒还难。

    那种的她大不了给对方来个一剑穿心,可眼前这种的,她一剑杀了吧,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可不杀吧,她又难免心情郁闷。

    总不能对方都当山匪了,开黑店了,她还因为“情有可原”就原谅对方作恶吧?

    最后还是燕南逍这蔫儿坏的小小少年给她出了个主意,两人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穆卿云这才招手叫过正嗷呜嗷呜吃着客栈存货——肉干和大饼——的小吃货贺舒宁。

    如此这般叮嘱了贺舒宁一番,穆卿云就带着燕南逍一起去挖那两个装银子的陶罐了。

    至于贺舒宁,小丫头先是两腮鼓鼓,快速把仅剩的一点儿肉干和大饼吃进肚子,然后才挺着小胸.脯儿去了客栈后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