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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知道,这东西长期喝,极有可能诱发肝癌,”我正色道。“我是知道,可我不想告诉他,”周芸芸冰冷的话语,就像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在跟人赌气。
我心里的火气一下子窜上来,厉声说道:“身为医护人员,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你存心害他?”
“发现了又怎么样?我就是要他死,你知道你没来之前,他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他让我先稳住你,让你帮他掏钱治病,条件是我告诉你真相,帮你打赢官司,恢复你父亲的名誉。”
“他说这样一举两得,你会同意的,呵呵,他居然会为你着想,他不知道在哪儿听到的鬼话,说只有你能救他,他只是想利用你。”
“可是他唯独没有考虑过我,没有考虑过帮你打赢官司之后,我会怎么样。”
“我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一片马上就要拆迁了,帮你打赢了官司,虽然有立功的表现,我也逃脱不了作伪证的罪责,到时候,我去坐牢,他好拿着拆迁款,找个地方逍遥快活。”
“儿子是他的,他也许会带走,可妈不是他的,他会把我妈,随便丢在哪个敬老院,交上三两个月的养老金,然后就远走高飞,让我妈自生自灭。这样的人,难道他不该死吗?”
周芸芸一迭声的控诉,说到激动的地方,泪水更是扑簌簌的,从她眼眶中掉落,像是一粒粒滚圆的珍珠,被凄厉的夜风吹得七零八落。
“他是该死,可是他不应该死在你手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件事败露了,你儿子又会怎么样?你母亲又会怎么样?那时候,任强更可以理直气壮的把你告上法庭,你将会一无所有,甚至有可能被处以重刑。你母亲会背上教女无方的骂名,你儿子也会因此羞愧终生,你认为他们今后,还能堂堂正正的抬起头来做人吗?”
“呜呜——。”
一阵幽长的悲泣,让我的鼻头,也忍不住阵阵酸楚。
“晚了,什么都晚了,”周芸芸如梦方醒,痛哭流涕。
扶着阳台的栏杆哭了好一会之后,她忽然回过头来,神色兴奋的跟我说道:“我和他一块儿死,对,只有我跟他都死了,我儿子和我妈妈才有好日子过。”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上我的心头。
在我苦口婆心的劝解下,她悟出的,竟然是这种办法,真有些叫人欲哭无泪。
“一点也不晚,任强还没有死,你向他下毒的行为,也还没有败露,一切都还能补救。”
周芸芸脸上,充满了疑惑的神色,走近我身前,问道:“怎么补救?你说我下毒还没有败露?你不是已经知道了?还是你不准备说出去?任强已经得了肝癌,很快就会死,你还能治好他?”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至于任强的病,我自然会有办法,”看着她的眼睛,我认真的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他得的是癌症。”
“癌症也不是都会死,任强还有得救。”
“你为什么要帮我?”她疑惑道:“我间接害死了你爸爸,害得你一无所有,还跟任强一起敲诈你,你凭什么帮我?难道你只是想,弄清那件案子的真相?我说过,我会告诉你,马上就告诉你,不需要任何报酬。”
周芸芸急切的目光中,隐藏着期盼。
我回以一个微笑,说道:“就凭你的良知,你也说了,你会告诉我真相,不需要任何报酬,这就是你的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