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她怔怔看着那个从天而降地墨色身影,嘴唇动了动,又动了动,竟是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柄大刀被横空出现的石子击得偏向了一侧,风飞翼见状,连忙喝道:“还愣着做什么!”

    苏亦彤自是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当下,她纤细瘦弱的身子灵巧的往下一蹲,在莫轻尘伸手朝着她的后衣襟抓来之际,顺势往地上一滚,而后飞快站起,边哭边抹眼泪,朝着风飞翼飞奔而去。

    或许是真的被吓到了,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苏亦彤竟是像个三岁孩童般哭的停不下来。

    “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就死了。”

    风飞翼面露担忧的伸臂把她揽入怀中,刚想开口斥责她两句,却是在听到她的话之后,不知怎的,心头像是被忽然塞满了棉花,暖暖的,还有点甜。

    喉头动了动,他心有不忍的抱紧了她,大手抚上她的后脑勺,把她的小脑袋按进自己的怀里,任由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身上蹭来蹭去。

    哭声还在继续,风飞翼满是无奈的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哄道:“别怕,我在,没事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般,他的话音刚落,苏亦彤的哭声果然小了下去。他几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自责道:“对不起,我应该再快一点的。”

    事实上,云决带走他的时候,他已经重病昏迷了。若不是云决知晓今晚事态严重,冒着反噬的危险为他运送内力唤醒体内被寒气冻住的筋脉,他或许到现在也醒不过来。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感到一阵后怕。

    差一点,就差一点,若他再晚来一点点,怀中的人儿怕是就要香消玉殒了。

    双臂用力收紧,他犹自后怕地自责道:“对不起。”

    沉如寒潭的眸子忽而一凝,这一刻,他像极了来自地狱的玉面修罗,寒气森森,骇然惊悚。仿佛暗夜中随时可能会爆发的洪水猛兽,一瞬杀气腾腾,一瞬温柔缱绻,相护交织,缠绵,明明扭曲到极致,可又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大半夜的,两个男人紧紧抱在一起,一个哭,一个哄,这场景,怎么看都有点……

    莫轻尘定定看了会,也不觉有些刺眼的收回了目光,“咣当”一声把刀扔在地上,继而负手而立,看着那抱在一起的两人,冷嘲热讽道:“早就听闻摄政王有断袖之癖,刚开始本宫还不信,没想到却是真的。”

    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那个趴在风飞翼怀里的娇小身影,不知怎的,莫轻尘突然没来由得感到心烦意乱。

    真是该死,他差一点就能要了她的命。

    “那又如何?”风飞翼冷眼看了过去,毫不在意道:“不论断袖之癖也好,男女之欢也罢,只要那个人是她,本王甘之如饴。”

    他这话一出,趴在他怀中哽咽的人儿身子忽然颤了一下。

    他低头去看,却只看到了她一头散开的墨发。

    只要那个人是她!

    面上表情随即一僵,莫轻尘垂下眼帘,低低地道:“看来本宫今晚的布局是注定白费了,”说完,他一甩袖袍,冷声喝道:“我们走。”

    “莫轻尘。”就在莫轻尘转身的那一刻,风飞翼突然开口,一字一句道:“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论你是想要这苏家的天下也好,只是想复仇也罢,你若再敢动她,我必让你多年心血付诸东流。”似是怕对方不会买自己的账,他又加重了语气,威胁道:“你若不信,大可以试试。”

    “我若动呢?”莫轻尘转身,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你又能奈我何?”

    “那便试试。”风飞翼挑眉道。

    “好,好。”莫轻尘忽而放声大笑,只是那笑声仍旧干哑生涩,尖锐刺耳,让人忍不住心底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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