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后半夜,入城无疑成了所有人心中的恐慌。
连着几日的赶路,不论是仅剩的摄政王府护卫也好,还是隐在暗处的暗卫也罢,都早已疲惫困倦的不行。但纵是如此,众人也只休息了两三个时辰,待得上下眼皮不再打架之后,便起身同伙伴聚在一起商量入城对策。
终于,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天亮了。
似是黑夜破晓终于等来了黎明,又或是积压在众人心头一晚上的沉重终于因为这天亮而消失大半,所以,在风飞翼下令将要入城时,众人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昨晚的那种恐慌。
当忙活了一个晚上的云决拿着收集好的消息匆匆赶回时,刚好迎上将要启程的队伍。他顿时一愣,在问明原因之后,连忙走到车前,拱手唤道:“爷。”
“回来了?”车上的人似是疲惫的紧,出口的话嘶哑干涩,隐有困倦之意。“可联系到了?”
“没有。”微微愣神片刻,云决犹豫道:“爷,您跟皇上要不等等再入城。”
“属下昨晚放出去的信鸽都没有回信,而且……”他迟疑着道:“当时属下为了确定周边城镇情况,还特意去了离洛邑最近的一座城镇,可当属下到那里的时候,那里已是空无一人。”
“空无一人?”
风飞翼与闭眼假寐的苏亦彤同时惊呼出声。
“是的。”云决点头,缓缓道:“如若属下没有猜错的话,应是有人把洛邑周边几座小城的人都聚集到了一起。”说到这,他的语气突然加重了几分。“而且,属下回来的时候顺便去前面探过路了。自城外三十里地开始,处处可见白骨。”
想起刚才在城外三十里地所见到的白骨成堆,他便觉心底好一阵毛骨悚然。
“你说的可是真的?”苏亦彤连忙掀开车帘去看云决的表情,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一丝说谎的表情。
她原以为当初幽州瘟疫便已是人间最惨,却未料,洛邑的情况会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白骨成堆!
既是如此,那洛邑城中关押的百姓这段时间究竟是靠什么为生?突然,一个可怕的想法涌上她的脑海,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仿佛真切的看到了在那生死存亡之际,那些为了活下去的百姓而自相残杀的场景。
不知不觉中,她的呼吸声突然加重,小脸也在一瞬间变得通红。
“你怎么了?”发现了她的不对劲,风飞翼顿时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把她捞起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彼时的苏亦彤,仍处于自己脑海里幻想出来的那份恐惧中,像是与外界突然隔绝了般,双眼虽然睁着,脖颈却像是被人用力扼住,呼吸困难。
“苏亦彤,苏亦彤……”风飞翼一惊,陡然提高了音量。
“风飞翼?”在他的呼唤声中,苏亦彤慢慢的回转过头,空洞的眸子依旧无神,却是写满了恐惧。
“是我,是我……”心倏地一沉,风飞翼突然情绪激动,声音发颤地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看到这样的苏亦彤,云决也懵了。他木讷的张着嘴,愣愣地看向因为某人失神而变得惊恐万状的自家主子,莫名又有种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又惹祸了的错觉。
他又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了吗?
就在他反复琢磨自己到底错在何处之时,车上的苏亦彤却是突然嘴一扁,“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你……”
她这一哭,才算得上是真正的惊天地泣鬼神。云决如此想着,突觉自己的右眼皮不听使唤的跳了起来。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云决脸一阵青一阵白,看了看还在痛哭的苏亦彤,又看了看关心则乱的自家主子。连忙趁机往后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