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仅有的一千影卫把朝中大臣各家府邸通通都围了起来,严加看查,不许任何人进出。
也是直到这时,朝中一众大臣才终于知晓,这个表面看起来泼皮无赖,行事毫无章法的年轻皇帝早已不是昔年他们眼中那个可任人宰割的无能帝王,是以,大臣们心生悔恨懊恼之际,又不由打心眼里对这个行事不羁的皇帝感到佩服。
苏亦彤自是不知道他们心中当下是作何想法,当然,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把他们的想法当一回事。毕竟,越是好听的话藏的刀便也就越深,她自认还没有傻到因为别人一两句夸赞便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地步,故而,她深知,整顿朝纲一事需快刀斩乱麻,越快越好。
是夜,琉璃匆忙入宫,询问苏亦彤朝中大臣各大府邸被围一事,然而,苏亦彤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要与他细说的意思,只把那叠由影卫搜来的罪证丢给他,便旁若无人的批阅起了奏折。
天气越发冷了,萧瑟的秋风似夹了冰刀子,卷着枯黄的落叶四处飘零,为即将到来的深秋添上那最后一笔苍凉。
朝中大臣府邸被围的消息不出一夜,便在都城中传得沸沸扬扬,昔日那些曾借亲戚之名官员之势在城中欺压百姓的富家公子也因此如履薄冰,藏身家中不敢出门,生怕天子盛怒之下,拿人开刀之时,他们刚好成了那个被天子开刀的倒霉鬼。
一时间,全都城的富甲商人都在暗地里揣摩天子的心思,却是没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说一句反驳的话。
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大敌当前,这是皇帝唯一一个整顿朝纲的好时机。而她一旦错过机会,纵是日后她有心想换一换血,怕也是力所不能。
接下来的几日,琉璃夜夜留宿皇宫,与苏亦彤商量从哪个官员下手更能震慑朝堂。
苏亦彤心中清楚,朝中大臣势力盘根错节,已非她说废就废。更何况,君陌殇与风飞翼还在边城卖命,尚不知生死。而她身处朝堂,所做之事,却也只能借这个机会整顿朝纲,安稳民心。但官员乃是朝堂立命之本,可轻拿轻放,但也不能轻拿轻放。所以,这才是苏亦彤真正要面对的难题。
苏亦彤知道适时敲打只能治标不治本,故而,一连三天,她都在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陛下,兵部尚书卫大人之女卫小姐求见。”
这天,苏亦彤刚看完汴州送来的奏折,正与琉璃商讨该派谁去任命洛邑知府一事,便闻外头有宫人来禀。
“兵部尚书卫大人之女?”苏亦彤蹙眉,看向琉璃问道:“你认识?”
琉璃点头,面色如旧,嘴角噙笑回道:“嗯,她是微臣的妹妹。”
“妹妹?”苏亦彤狐疑地看了他两眼,随即恍然道:“哦,朕想起来了,上次大将军同朕说过兵部尚书是丞相的义父。”
“正是。”琉璃不动声色地避开苏亦彤眸中跳跃着的兴奋,连忙起身拱手告辞道:“边城战事吃紧,义父这两日为了筹备军粮等物资早已于几日前便出了城。想来我这妹妹定是去丞相府寻我不得,所以才冒失的入宫求见,还请陛下莫要怪罪,微臣这便告辞。”
“哎!”苏亦彤连忙摆手,笑道:“没事,没事,既然令妹来都来了,不如就请她入宫一见。”她说着便朝殿外吩咐道:“快去请卫小姐入殿。”
“是,陛下。”
宫人领命退下。
苏亦彤笑着招呼琉璃坐到一旁的桌案前,客气道:“这几日朝中事务繁忙也是辛苦丞相了,既然卫小姐已经寻来,丞相不如先坐下喝杯茶,先休息休息。”
琉璃闻言,便也只能作罢,登时一撩衣摆走到苏亦彤的对面坐下,旋即给自己倒了杯茶,自顾自的品了起来。
没一会儿,卫长泱便在宫人的带领下入了怡和殿。
苏亦彤闻声望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