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下车后便抱着卫长泱进了内院,又忙不迭的唤来婢女为她换干净衣服,他则退出了屋子候在外头。

    这时,漠河小跑着走了过来,唤道:“公子。”

    琉璃颔首,旋即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朝他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示意他跟上自己,领着他往尚书府的书房而去。

    尚书府的书房机关重重,不比别处,若没有熟识的人带路,则很有可能死在书房外的机关暗箭之下。

    虽然琉璃每次来尚书府,漠河都有跟随,但尚书府的书房,却还是他第一次来。

    “公子,大人不许除您与他以外的人踏足书房,您贸然带属下入内,会不会……”漠河跟着琉璃走到了书房门口,看着琉璃推门而入,他却是忽然犹豫了。”

    “义父不在府中,无妨的。”琉璃转身,看着他笑道:“进来罢。”

    “可是。”漠河蹙了蹙眉。“大人若是知晓了怎么办?”尚书府的书房到底藏了多少机密,他跟在琉璃身旁这么多年,自是再清楚不过。然而,清楚是一回事,但事关琉璃复国的大业,他所知还是甚少的。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话落,琉璃不再多言,只道:“书房机关密布,但凡走错一步,便有可能万劫不复。你与其有时间站在门口同本公子浪费口舌,还不如入书房来。”

    “是。”漠河犹豫半晌,终是踩着琉璃的步子入了书房。

    许是书房许久都没人来打理过了,是以,两人才刚踏入书房,便立刻有灰尘朝着二人迎面扑来。

    琉璃眼疾手快的抬袖掩脸,不由轻轻咳了两声,皱眉道:“看来义父这段时日是真的不曾回来过。”

    “公子是怀疑?”漠河听着琉璃的话,不禁问道:“大人一直藏在都城?”

    “嗯。”对于漠河的疑惑,琉璃倒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只淡淡道:“义父自离开都城后便断了所有与我的联系,想来定是早早就猜到了苏亦彤会对他出手,所以才会先行离开。只可惜了我与义父大费周章埋下的棋子,以及这么多年的谋算……大抵我与义父之间谁也未曾想过,会有那么一天仅凭一个苏亦彤就能让我们多年的布局付之东流。”

    说到这,琉璃晦暗的眸光不由变得幽深起来。他的谋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八岁,十岁,还是逃离皇宫的那年?又或者,更早?

    琉璃似是忽然陷入了回忆之中,眯起的眸子隐有阴鸷划过,晦暗不明。

    “公子,在想什么?”不知怎的,看着这样的琉璃,漠河登时忍不住心疼起来。琉璃是他看着长大的,亦或是他陪着长大的,是以,琉璃这么多年来的隐忍和一直想要复国的愿望他看得比谁都明白。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希望他的公子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无忧无虑的活着。便如苏亦彤那般,活得肆意张扬,不知天高地厚。

    他想,他该是知道自家公子突然对苏亦彤改观的原因。一个人在黑暗的世界里活得太久了,总是向往光明的,而苏亦彤,大抵就是那束光,照进他黑暗世界里的那束光。

    “嗯。”琉璃回过神来看向漠河,面上神色一瞬恢复柔和,摇头道:“没什么,就是有点想不起过去的事了。”

    毕竟,那些记忆一直是他想要逃避的,若是可以,他倒希望可以永远忘记。只可惜……不切实际。

    “其实……”漠河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平常无异道:“若是公子可以选择,漠河倒希望,公子可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漠河话音刚落,琉璃黝黑发亮的眸子便划过一抹希冀的亮光,他定定看着漠河,抿了抿唇,似不可置信地问道:“你……真的这样想?”

    “是的。”漠河毫不避讳道:“与其看着公子整日活在仇恨与痛苦之中,漠河更希望公子能够开心的活着,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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